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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化呛蜜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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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7-2 14:19:2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楔子
  七岁的金玬玬,注意他很久了。
  他,是新来的。
  金沙城几乎是归她管的,而这个看起来像乞儿的少年,已经坐在这里好几天
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看他不顺眼。
  明明是一个乞儿,但那张脏兮兮的脸庞,就像是一座千年不融的冰山,性子
也冰冷冷的。
  有人欺他,他任由他人打骂,眉头都不皱一下。
  有人笑他,他更是不痛不痒,镇日就窝在酒楼外头。
  如果今日有人施舍他一文钱,他就拿去买一颗馒头果腹;若今天没有人施舍
他半分,他就等到晚上去翻酒楼后巷的厨余填饱肚子。
  在金玬玬的眼里,这名少年是个怪人。
  她是这间酒楼的老板之一,也不见他对她鞠躬哈腰,性子淡漠得就像野草,
任凭众人践踏,安逸的等死般窝囊。
  于是,她坏心的命人将酒楼的厨余全倒去喂猪,不准众人分他一颗馒头或是
一碗粥。
  明明好手好脚,又年轻力壮,却当个要死不活的乞儿,太碍她眼了。
  被驱赶后,他依然赖活在酒楼外,静静的窝在角落。
  「是个废人,没救了。」每个人看到他,总是不屑的说着。
  他不以为意,那双冷冽的蓝眸总是空洞的望着蓝天,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也没有人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
  她断了他三天的粮,只准他在城里找水喝,不准任何人施舍一米一粮给他。
  她想要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他倒也满会硬撑的,这三天来只喝水,一粒米都没有进。
  「喂!」
  乞儿抬眸,是一名娇俏的小姑娘,火红的锦缎如同一朵玫瑰,娇艳的盛开在
他的眼前。
  他只是淡淡的一瞥,然后垂眸,那双淡漠的蓝色眸子又被他浓密的长睫覆住。
  「你不觉得你很碍眼吗?」小霸王扠腰,以女王的磅礡气势问着他,「而且
你连当乞丐都很不专业,也很没有职业道德,你应该要拿着碗,到处去求人施舍
吃的或是给你铜钱吧!坐在这里做啥?」
  回答她的,是沉默。
  他的眸子冷冷的,就像冬天的冷风,被这么冷漠的眸子一瞧,她浑身抖了一
下。
  在那双眸子里,她见到四个字:多管闲事。
  厚!他很没有自知之明,连当乞丐都这么懒,这怎么成!
  于是,她冲回酒楼里,拿了一只香喷喷的烤鸡,像是在诱惑小狗般的在他面
前晃来晃去。
  「想吃吗?」哼!她就不信,饿了三天的他可以抵挡美食的诱惑。
  油亮的烤鸡确实吸引了他的眸光,剎那间,他的蓝眸迸出杀气,凝视着她的
美眸。
  圆滚滚的眸子与他相对,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那是一双希罕少见的蓝眸,而且他的眼光与刚刚不一样了,充满了杀气,原
本似绵羊的他,一见到能喂饱他的食物,立刻伸手便要抢过她手上的烤鸡。
  她自小就学武健身,反应灵活的将脚尖往后一退,「怎地?现在才想抢食?
不付出一点代价,怎能要到吃的!」
  他像是被激怒的野狗,张开双臂往她面前扑去。
  她左闪右闪,最后家仆赶来,连忙护在她的面前。
  「大瞻!」家仆出声制止他,抡拳狠狠的将他打倒在地。
  金玬玬虽然年纪小,却有超龄的早熟性子,从小在商场上打滚,她满心满眼
都是坏心眼。
  尤其这男子明明是个可造之材,却如此自甘堕落。
  「野人,我供你吃喝,你来当我的奴才,如何?」她想,她身边缺了这种人。
  「呸!」他吐去口中的血水,冷睨了她一眼,接着真像个野人般的冲上前,
偷袭站在她面前的家仆。
  不管是出拳还是用牙齿咬人,他的蛮力让家仆们都闪到一旁去,只剩她与他
面对面。
  她不怕,反倒抬头挺胸的看着他,「想要的东西就凭实力去偷、去抢、去争,
只要你赢了,那么东西就是你的。」
  他一听,怒火很快被激起。
  电光石火之间,她已经被他推倒在地,手上的烤鸡也消失不见。
  待她回过神,只见他蹲在角落,大口大口的塞满油脂满满的烤鸡……
  是他的,没有人抢得走!他一边哨食,一边以蓝眸如是告诉她。
  「你以为你弄伤我,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吗?」
  她手脚都因为他的蛮力跌伤了。
  他得罪了她,还能在金沙城混下去吗?
  门都没有!
  她要驱赶他,永远都不能进入金沙城。
                第一章
  十年荏苒,光阴飞逝如箭。
  金沙城外,有一群专门劫掠旅人财物的强盗,城里城外的人都称这群强盗为
——「沙漠之鹰」。
  一听名字,响当当的又好记,霸道中又带着嚣张,彷佛傲视群众的枭鹰。
  他们似乎以黄沙为家,天地为床被,真正的躲藏之处无人知晓。
  官道四处总有虎视眈眈的沙漠之鹰,只要有人不小心脱离官道,想要抄快捷
方式绕近路,通常都得付出一点代价。
  多大的代价?没有人知道,必须看鹰王的心情。
  赫连枭一身灰色劲装,脸上蒙着灰色的布巾,遮住了他鼻子以下的面容,只
露出一双冷冽的眸子。
  他的眸子是蓝色的,蓝得如天,也蓝得如海。
  他有着高大的身子,黑色的披风为他挡住风沙,那双蓝得如海的眸子,此刻
正扫视着眼前的众人。
  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路人,竟然无知的踏进他的领土。他拉起弓,弦上的银
箭瞄准地上的一对男女。
  沙地上的小姑娘哭得浙沥哗啦的,抱着被他一箭贯穿手臂的男子,一副要面
临生离死别的模样。
  人的生死,与他无关。
        就如同埋藏在他记忆之中的那一句话——
  想要的东西,就凭实力去偷、去抢、去争,只要你赢了,那么东西就是你的。
  那软软又带着霸气的音调,就像热铁般烙印在他的心底深处。
  如果他们想要活命,就必须付一些代价,或者凭他们的实力打败他。
  如果都没有,那么他们的命便是任由他操弄。
  「等等!」
  当他正准备一箭刺穿那小姑娘的胸口时,忽地有抹声音制止了他的动作。
  一抹身影自白马一跃而下,身手利落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又是一名姑娘,而且气势不输给他,霸气凛凛的就像一团小火焰,亮眼得救
他移不开湛蓝目光。
  他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尤其是一名黄毛丫头,但他听到旁人唤她的闺名
——金玬玬.
  自那刻后,他的眸里流转着复杂的光芒,先是皱眉,布巾下的薄唇却是讽刺
的轻佻起。
  看来,命中注定的事,皆由上天来决定。
  深深烙印在他心底那句话的主人,竟然就这么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这
真是天意!
  于是,他想也不想,愿意放过这群无知的人们,拿金玬玬抵做人质带回鹰堡
「作客」。
  「该死的!」此时,金玬玬已像一只待宰的小猪,硬生生的趴在马背上,还
被蒙面的男子压住背部,逮不到一丝机会脱逃。
  金玬玬万万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众叛亲离的一天,而且还是自己的手下,将
她亲自送到这个听说吃人不吐骨头的沙漠之鹰面前。
  她在马背上扭动着,却还是像只小鸭般被压制住。
  可恶、可恶!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孽,非要这么虐待她呢?
  什么沙漠之鹰?说穿了,只是比她手段更残忍、更不为人道的一群土匪而已
……
  不,他们是土匪加上强盗,杀人劫掳肯定都不会眨眼心虚。
  她趴在马背上,根本望不清这个强盗头子的长相与表情,只觉得骏马的奔驰
快让她吐了。
  「你……能不能……让我坐好……呸呸呸呸……」而且她这个姿势,只要一
开口,便是吃尽无限的黄沙。
  赫连枭没搭理她,依然驾着马,一手压住她的背部,让她没有任何机会逃脱。
  「喂!」他玩真的啊?「好歹你要请我去你们鹰堡作客,也别这样整我,我
可是娇贵得很,禁不起你这样玩的。」
  她金玬玬可是一打从娘胎,就是爹娘捧在手心上的心肝宝贝,多跑快一步,
就会紧张到心脏都快跳出来,连骑马也怕她会摔下来……
  如果爹娘看到这一幕,肯定会将这个臭男人千刀万剐的。
  赫连枭依然无语,照样在沙地上奔驰着。
  可恶!他若是敢将她摔下马,她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啊!呸吓呸!什么鬼呀鬼的,她金玬玬就算没有造桥铺路,好歹平日也算是
借钱给急用的人家,也算是在积阴德。
  她怨怼不断,然而这男人活像是个听不懂人话的王八,根本一点都不搭理她
一下。
  娘的!就不要让她双脚踩到地,否则她一定跟他拚命!
  臭家伙……搞得她快吐了!
  要不是一开口就吞进不少黄沙,她会一路吠到与他回城。
  飞扬的黄沙让她几乎睁不开双眸,细小的石砾磨得她的脸好痛,直到她完全
安静,马背上的男人才一手将她捞起,让她侧坐在马鞍上。
  同时,她因为快马的颠簸,导致她两眼昏花,刚刚的气势全然不见了。
  灰色布巾上方露出一对好看的湛蓝眸子,凝视着她安静的表情。
  刚刚在那一眼,他的目光就移不开她的身上,而且脑中还忘不了她的名字—
—金玬玬
  他等多久了?
  不久,才十年而已。
  当初她教他的生存之道,如今他会全盘奉还给她——
  想要的东西,就凭实力去偷,去抢、去争。只要你赢了,那么东西就是你的。
  他不强求哪天能遇上她,不过既然是命中注定的冤家路窄,那么他会珍惜这
次的缘分。
  男人,有时候也是很会记恨的!
              ******
  十年前,他是金沙城那不起眼的小乞丐;十年后,没有人料想到,他是旅人
口口声声所畏惧的沙漠之鹰。
  原本他在金沙城当个乞儿要饭吃,既没惹事,也没生波,却莫名被一名小姑
娘整治一顿,接着将他丢往黄沙中央,任他在沙漠之中自生自灭。
  若不是他命大,被一群沙漠贼人拾回鹰堡,恐怕他早就横死在黄沙,成为一
具白骨。
  那一刻,他才明白,原来不是不争不夺,就能过太平天下的日子。
  他被那群强盗捡回去之后,一眼就被堡主给看上,于是将他留在堡中,还教
他武功、抢劫、掠夺等毕生本事。
  这世间,所有的东西都要去争、去抢,只要你赢了,那么大家就会对你俯首
称臣。
  进到鹰堡,他悟透了这样的定律。
  日后,他想要的东西,就是用尽任何方式去得到,不管是正大光明的还是小
人手段,只要赢了,都会属于他的。
  而今天,就是他赢了,所以他可以为所欲为。
  十年之后,换她落到他的手中……
  赫连枭的心情难得的好,挡住半张脸孔的布巾下,薄唇往上扬起。
  黄丘之后,是一座崔巍的直矗城堡,四周被一座绿洲围绕,城门外头不时有
卫兵巡守。
  待他们一行人靠近时,城门便放下吊桥。
  这阵仗还真吓唬人,没想到这群沙漠之鹰行事如此低调,而且还戒备森严。
刚刚金玬玬才在心里打算,若让她抓到机会,便要偷逃离开。
  但看这样子,她唯一的希望没了。
  这座城墙又高又厚,她要怎么翻?连只苍蝇要飞出去也是一个难题吧!
  然而当她进到鹰堡时,她发现里外根本是不同世界……
  她还以为鹰堡只有一堆臭男人,而且还是那种横眉竖眼、满身横肉的壮汉及
强盗,没想到堡里其实就和她的金宝庄没什么两样——
  有男、有女,还有不少孩童天真的在城里的广场奔来跑去,一见到他们进城,
全围在他们周遭。
  「王、王、王……」小孩子开心的嚷着,仰颈望着坐在马背又高高在上的赫
连枭。
  他见到孩童,便将抢来的银子,如同天女散花般的撒落在他们的面前,任由
他们捡拾。
  金玬玬一见这种画面,心狠狠抽痛起来。
  那是她的钱、她的钱啊!她头一偏,恶狠狠的抓住他的手,「你别撤了!」
  他眉一挑,依了她,下一刻却开口,「回去找你们爹娘到广场集合,等等我
会派人来分银子。」
  她的心又一抽,感到欲哭无泪。
  这冷血的男人知不知道挣银子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啊?
  任他大手一撒,就撒去好几百两了,等等还要将她的银子分给众人?
  小孩如鸟兽般散去,他带着她来到前方不远的门殿前,然后他先行跃马,再
一手将她捞下。往门坎跨去。
  这一跨,又是不同的景色。
  若说门殿外是市井小民的生活,门殿后俨然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所居住的楼房。
  她不是意外里面的一砖一瓦,而是没想到这群强盗竟然也有这么好品味的生
活。
  刚刚有好一大段的路程被他压在马背,没能好好记住往鹰堡的路线,要不依
她有仇必报的个性,肯定等她回家之后,找人铲了他的鹰堡!
  「枭哥哥。」一名娇俏的姑娘,一身紫衣绫罗,款款自屋内步出,「你回来
了呀!」
  她有一头乌黑的长发,白皙肌肤配上深邃的五官,水灵的眸子还熠着水光。
  这名姑娘称得上倾国倾城。金玬玬看了下此结论。
  「嗯!」他一见姑娘前来,便松开原本箝制住金玬玬柳腰的大手,拉去身上
的披风,往姑娘的身上覆去,「风大,你为何要出房?」
  「因为……」姑娘往金玬玬方向一看,嫩唇微张,「枭哥哥,这姑娘是?」
  「奴隶。」他一句话便决定了金玬玬的身份。
  「啊?」金玬玬拢眉,非常不悦的瞪着他的后脑,「什么奴隶?我明明是来
作客的!」
  「噗!」姑娘轻笑一声,「你好有趣。」
  「但我看你们一点都不有趣!」她又不是猴子,干嘛觉得她有趣?「我觉得
你们一个个都好可恶。」
  赫连枭回头,瞪了金玬玬一眼,「先将她关进地牢。」
  一旁的卫兵不敢怠慢,一人一边抓住金玬玬的手臂,将她拖了下去。
  「喂……」
  尽管她吼破喉咙,还是没有人理她,直到她的声音消失在他的耳边。
  「我带你进去吧!妤儿。」他扶着姑娘孱弱的身子,往一旁的华屋进去。
              ******
  金玬玬被丢进地牢,一阵阵难闻的湿霉味扑鼻而来。地上还不时见到耗子,
肥大的身驱钻来钻去,一副不怕人的样子。
  「可恶!」她气呼呼的扠腰,生气的拍着铁栏杆,「沙漠之鹰了不起啊?等
到七天之后,我统统都将你们铲平了!」
  敢这么无礼对她,日后就不要再让她遇上,否则肯定还他们个五倍、十倍。
  「别拍了。」
  幽幽暗暗的地牢内,傅来有气无力的声音,似乎就在她的邻边。
  「谁?」她皱眉,循着声音的来源,一转头,便见到一名男子背靠墙,一副
活死人的模样。
  「找和你一样是囚犯。」
  「我不是囚犯!」她呿了一声,「倒是你,怎么会被这群强盗关在这儿?」
  她慢慢的接近他,透过微弱的光线,发现他身上缠满白布条,似乎受了很重
的伤。
  「我也不是囚犯,我本是远从北都来的贵族,当时为了赶路,所以并不知道
沙漠中的规矩,一行人偏离官道,才在途中遭这群强盗抢掠。」他简单的解释。
  「喔!那你的运气真不好。」她皱眉,最后不解的问着,「你的同伴呢?」
  「我的家仆为了保护我,都因为反抗而被杀掉了,只剩下一些年纪较大的老
奴,在我的苦苦哀求下,他们才肯放了那一群老奴。」他抬眸望着她,发现她不
像他以前所遇过的姑娘。
  这姑娘好有生气,那双凤眼灵活的眨着,气势就像高高在上的女神,脸上没
有任何一丝害怕,只有无限的怒气。
  「你没想要逃?」她又接一句,「你伤得这么重,要逃也很难。」
  不过也奇怪,明明是一名囚犯,怎还会有人帮他上药?这真是不合逻辑。
  「是啊!」他苦笑一声,「所以我只能等……」
  「你等多久了?」她突然全身一颤,该不会她的下场也会像这男子一样吧?
  「整整有三十天了吧!」他其实也记不得什么时候了,浑浑噩噩的过着日子。
  她来到墙边,找了一块干净的地上坐着。
  「你会怕你永远都被困在这儿吗?」这里黑黑暗暗的,虽然她不害怕,却觉
得味道难闻极了。
              她最怕的是——
  她若没办法回金宝庄,她那些银子要怎么收回,要怎么养活一大群人啊?
  爹、娘都已经不谙商场的事了,她的大哥也只会败家,就连她那几个手下若
没有她积极的督促,肯定也是让那些借钱的人延过一天又一天。
  她还真怕她不在的这七天,金宝庄就乱了章法了!
  「生死由天,既然都沦落到这田地了,就顺其自然了。」男子似乎很能自得
其乐,「我叫风塞,姑娘你呢?」
  「金玬玬. 」她很大方的说出自己的闺名,「你想得这么豁达,是因为这世
上没有人让你牵挂啦?」
  「怎没有?我还有爹娘、兄弟姊妹。」他咯咯的笑着,「不过我命不由我,
一切交由上天来安排,这样有时候期待与失落不会相差太大。」
  她皱眉,冷不防的啧一声,「什么我命不由我!难道你不工作、不种田就能
吃饭吗?想要的。还是得靠自己去挣来呀!」
  「是吗?」他又苦笑,却也没有反驳,「争夺到最后,你若发现一切又是梦,
该怎么办呢?」
  「换挣其它啰!」她想,她和他无法达到共识,「这世上这么多东西可以挣
到,何必汲汲于其中一项呢?所以这辈子挣不到的,换挣别的东西,不成吗?」
  她的人生哲学就是,赚钱不一定要赚到银子,黄金她也很爱。
  就算没有黄金,宝石她也愿意接纳。
  所以人生何必死脑筋,不知变通呢!
  「你真有趣。」风塞头一次见到这么积极的姑娘,有些吃惊她的想法。
  「好啦!我年纪还小,还没有法子悟世,这些只是我做人的原则。」她坐不
住,像一团火焰般从地上站起。
  她积极的又回到栅栏前,褪去脚上的绣鞋,用力的拍着铁栏杆。
  「喂!该死的,我明明是来鹰堡作客,你们这群土匪到底什么时候才要放我
走……」
  暸亮的声音在幽暗的地牢传开,彷佛注入一股未曾见过的生气。
  这辈子挣不到的,换挣别的东西,不成吗?
  对,这就是她做人的原则。
  说她墙头草也好,反正她没有一颗不知变通的脑袋——
  要她在这里等死?
  作梦!
                第二章
  会吵的小孩才有糖吃,所以有人前来地牢了。
  只是金玬玬万万没想到,来地牢的,不是鹰堡的大王,而是她一进鹰堡时,
那名娇弱的姑娘。
  明明是深夜,这名看起来很娇贵的姑娘,竟然提着一笼竹篮,身上穿着黑色
的斗蓬披风,一个人也没有带,独自前往地牢。
  金玬玬原先在角落假寐,夜深人静,人的脚步声在夜里听起来其实是很清楚
的。
  待她睁开双眸时,那名姑娘已进了牢房,然后蹲在风塞的身旁。
  「风塞,你今天还好吗?」妤儿心疼的问着,小手还覆在他的伤口上,「我
今天要婢女跟大夫要了一些治伤化脓的药粉,以及一些去瘀的丹药,你要记得吃。」
  「我好很多了。」风塞的大手反握在她的小手上,「妤儿,倒是你,这么晚
还不睡,你的身子……」
  「我的身子好得很,不需要你瞎操心。」妤儿小声的开口,「我还为你熬了
粥,等你吃完,我再帮你换药。」
  「你对我真好。」
  「傻子!」她脸一红,抽回小手,连忙从竹篮里拿出食物。
  金玬玬嗅到食物的香味,再听到他们的对话,终于忍不住的爬起身子,并出
声,「喂!」
  「啊!」妤儿没想到金玬玬会突然醒来,手上的碗差点打翻,幸好风塞接得
快。
  「我认得你。」金玬玬非常杀风景的来到到邻座的栅栏前,望着他们你浓我
浓的模样,「你……你是强盗头子的……」
  咦?这姑娘是那头目的谁?瞧早上沙漠大王对她百般宠爱的模样,两人的关
系肯定不简单。
  只是这姑娘怎么夜探地牢,还对这北国的风塞如此的好?
  这是……三角关系吗?
  哎呀呀!她是不是发现什么秘密了?
  「金姑娘,请你别嚷嚷。」风塞急忙压低声音,要金玬玬小声点。
  「要我小声点可以……」金玬玬眼儿一转,将目光落在妤儿的身上。
  「那你告诉我,你是谁?又是沙漠头子的谁?」
  「她叫赫连妤。」风塞代为解答,「她其实才是鹰堡的少主,只因为她幼小
身子孱弱,所以她爹为了她,收养了赫连枭,要他永远保护她,命他永远对她不
离不弃。」
  听着风塞的解释,脑筋灵活的金玬玬,一点就通。
  喔!原来沙漠之鹰的大王叫做赫连枭,而这姑娘算是他的妹子兼主子,难怪
那个目中无人的老鹰会对这姑娘百般宠爱。
  「那……」金玬玬一双澄澈的美眸望着她,脑子里似乎有其它的诡计在绕转。
  她的运气真好,不小心捉到赫连妤的小辫子了。
  嘿嘿……如果不拿来利用,那真的是太浪费了。
  「如果我将你们的事……告诉赫连枭,不知道能不能邀功?」金玬玬俨然化
身为坏人,还露出贼人般的笑容。
  果不其然,赫连妤一张小脸倏地惨白。
  「不、不可以……」她的小手微颤,急忙摇头,「不可以告诉大哥,他会、
会……」她不安的看向风塞。
  「会杀了他!对不?」金玬玬接了下句。
  见到赫连妤泫然欲泣的模样,风塞拢起了眉。
  「妤儿,别怕,我不怕死。」风塞安慰着赫连妤。「金姑娘,你我毕竟相识
一场,非得赶尽杀绝吗?」
  「你有没有听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呀?」小朋友,你懂不懂出来混都是要
自保的呀?「是赫连枭先对我不义,我为何要给他妹子面子?除非……」
  「除非?」赫连妤不知人心险恶,很快的便往她挖好的炕里跳。
  「除非你得听我的!」唉!她什么事都不会,就是会收服人心。
  「我听、我听。」??的千金小姐,不必人家拿刀抵在她的脖子上,便急急
忙忙的点头。
  「很好。」金玬玬满意的点头,看来老天还是站在她这边。「以后我说什么
你都要听我的,要不然我会……」
  「小姐、小姐。」赫连妤的婢女从外头进来,「惨了,王已经带人前来。」
  赫连妤一听,小脸惨白,赶忙收拾地上的东西,让婢女提起竹篮,目光却还
流连在风塞的身上。
  「快走。」风塞摇头,也替她的处境着急。
  「走不了吧!」金玬玬仰颈,听到外头有人前来的脚步声,「不要说我没有
贡献,不过记得,我帮你们这一次,赫连姑娘以后可要听我一次。」
  「嗯!」赫连妤离开风塞的牢房,与婢女相偎在一起,看来她们已经来不及
离开。
  「见机行事。」金玬玬使了一个眼色给她们,最后一同安静的等待着赫连枭
的到来。
  不到一会儿,赫连枭即霸气的来到地牢,那双湛蓝的眸子一见到赫连妤时半
瞇了起来。
  「妤儿,你来地牢做什么?」赫连枭上前,望见赫连妤手上提着竹篮,一看
就知道是准备好前来。
  赫连妤支支吾吾的,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用眼光求助于金玬玬.
  这一瞧,正好让金玬玬帮她演戏,「喂!你不是觉得我有趣,说回头要求这
番子让我成为你的小婢吗?现在正好是大好机会呀!」
  赫连妤咬咬唇,怯生生的望着赫连枭,「呃……大哥,我……」她欲言又止,
让人以为她只是害羞不敢表达。
  「你大半夜不睡觉偷跑到地牢,就是为了这个女人?」赫连枭冷声的间着,
又望着她们两人。
  「嗯!」赫连妤低头,小声的回答,却不敢直视他的蓝眸,「大哥,我觉得
这姑娘很有趣……所以才……」
  「为何不跟我说?」赫连枭举手,「把里面那女人带出来。」
  卫兵一听,很快的打开牢门,让金玬玬活泼乱跳的离开牢笼。
  「太好了,恢复自由了。」金玬玬眉开眼笑,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
  既然能离开牢笼,那么要离开鹰堡也不是难事!
  「你喜欢这女人?」赫连枭瞇眸,轻声问着赫连妤。
  赫连妤这时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嗯!」
  「如果她不喜欢我,何必来牢房找我?」金玬玬演得自然,天生就是小骗子,
「谁救我人见人爱,你得接受这个事实呀!这样好了,这七天我可以委屈待在她
的身边,省得她不睡觉天天夜探地牢,对她的身子也不好。」
  赫连枭沉默一会儿,望着赫连妤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勾起她的下颚
「我将这女人指派到你的身边当小婢,然后答应我,不准半夜不睡再来地牢了。」
  赫连妤倒抽一口气,但怕他发现她有其它心思,只好点头,「我知道了。」
  「地牢湿气重,对你身体不好,我带你回房。」他不像外人所说的那么冷漠,
在赫连妤的面前,他彷佛是个温柔似水的男子。
  呿!这男人变脸如翻书一样快,在赫连妤面前就像另一个人似的。金玬玬在
心里嘀咕着。
  「将那女人安排在下人房,明天一早再做安排。」赫连枭冷声交代。
  金玬玬虽然不满,但还是委蛇闷不吭声的。
  至于地牢里的风塞……
  等她有能力再帮他吧!毕竟她也是困在人家笼下的笼中鸟啊!
              ******
  哇!没想到赫连枭说到做到,还真的一早就将她分派到赫连妤的身边,让她
换上婢女衣裳,待在赫连妤的身边伺候。
  不过可惜的是,她一出生就是大富大贵的命,这辈子没有伺候过人。
  因此,她一来到赫连妤的身边,根本没有一个婢女的样子,反而与主子平起
平坐,还占了一旁的贵妃椅,优闲的喝着茶。
  房里就只剩下赫连妤与她,两人大眼瞪小眼。
  赫连妤的美眸带着哀怨,娇嫩的唇抿得好紧,似乎有许多的话想要诉苦。
  「唉!你别摆苦瓜脸给我瞧嘛!」金玬玬喝着茶,还径自拿起一旁的小点吃
着,「不是说好,你帮我一次,我就帮你一次吗?」
  「可是……」赫连妤一双美眸浮起水雾,「大哥已经在地牢加派人手,夜夜
都有人守着了。」
  她怕风塞没有她的照顾,身上的伤会变本加厉。
  「那还不简单,买通他们不就成了。」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区区的守卫,
是吧!
  「不。」赫连妤摇头,「大哥也派守卫守着我的房门,就是防止我半夜离开
房间。」
  金玬玬一听,差点被糕点噎到,「咳咳……」她硬是吞下梗在喉头的糕点,
「他这么小心?」
  「大哥做事一向很谨慎。」
  金玬玬好奇的眨眨美眸,「你的身份不单单是赫连枭的妹子这么简单吧?」
  赫连妤抬起一双泫然欲泣的眸子,小声的开口,「爹在世时,怕年幼身子又
孱弱的我没有人照顾,所以收养了大哥,后来爹去世前,命大哥发誓这辈子一定
要对我不离不弃,否则他死不瞑目。」
  「他答应了?」真是看不出来,原来那冷血的强盗头子,也有守信的时候。
  赫连妤点头。
  「自那刻开始,大哥便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我也以为这辈子会嫁给大哥…
…可是、可是……」她的小脸一红,小女人的心思表露无遗。
  「直到你不小心遇上风塞,是吗?」金玬玬很努力分析着他们之间的三角关
系。
  赫连妤抿抿唇,眸子有着羞涩之意,「嗯!我才知道,原来我对大哥的情意
只是兄妹之情,我和风塞才是真正的情投意合。」
  「喔!」她对别人的感情事没有什么兴趣,却对那冷血的赫连枭有一点点的
好奇,「他知道你和风塞的儿女私情吗?」
  「应该不知道……」赫连妤头摇得好大,「我愿大哥不知道,不然我怕风塞
的命会不保。」
  是吗?金玬玬心里存着一丝疑惑。
  如果赫连枭不知道这两个单纯男女的情事,为何昨晚会突然到地牢呢?是去
找她,还是另有隐情?
  唔……她是觉得有趣,但是这种吃力不讨好的私事,她不太想要跳下去一起
搅和耶!
  她偷瞄了赫连妤的小脸,发现她柔弱得毫无依靠的模样,确实教人心生不忍。
  但是她又不是吃饱闲着,没有任何利益的事,她根本就懒得插手呀!
  「乌呜……」
  她想着时,赫连妤突然哭了起来。
  「你、你哭什么?」别这样,同样是女人,眼泪对她起不了作用。
  「我怕……风塞会在牢里出事情……」赫连妤掩面哭泣道。
  「他一时之间死不了吧!」听说都待在地牢三十天了,只差一天应该不会那
么快就去见阎王吧?
  「我也怕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赫连妤又悲从中来,哭声大了一点。
  「好啦、好啦!」金玬玬觉得遇上他们,真的都没有好事发生,「大不了我
找个机会,再让你混进地牢,让你们这小两口见面不就成了。」
  赫连妤一听,连忙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满是感激的望着她,「真的吗?金
姑娘。」
  「一诺千金。」金玬玬无奈的叹口气,不过一双桃花眼不怀好意的瞇起,
「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你必须听我的话,我才肯帮你想法子。」
  「我听、我听。」赫连妤点头,就像个受教的小媳妇,完全不敢有一丝的反
抗。
  嘿嘿……金玬玬忍不住咧开一张好看的嫩唇。
  收服了赫连妤,就像多了张护身符,有这张保命的护身符在身上,她要在鹰
堡作威作福,看来指日可待了。
              ******
  金玬玬当然不会乖乖待在房里,有了赫连妤这张保命的护身符,她非常懂得
怎么利用。
  传说中的鹰堡,是黑白两道都想要一探究竟的组织之一。
  如今,她阴错阳差的被「请」进鹰堡,如果没有晃一晃,岂不是太对不起每
个人了。
  而她,最有兴趣的就是鹰堡最「贵」的地方。
  强拉着赫连妤陪她四处乱晃,虽然她们后头有两名侍卫守着,不过不妨碍她
的行动。
  她只是「看」而已,不犯法吧!
  「你说呀!鹰堡把抢来的金银珠宝都放哪儿?」金玬玬拉着赫连妤的衣袖,
低头偷偷的轻语。
  赫连妤一脸疑惑,同样小声回答,「堡里的事情,我一向都没有插手,我不
知道大哥会将东西放哪儿。」
  金玬玬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却还是不气馁,继续拐着单纯的赫连妤。
  「那你知道哪一处是堡里的禁地吗?」
  「唔……」赫连妤很努力的想着,一会儿之后才道:「我记得东边有一处禁
地,除了大哥之外,好像没有人可以靠近。」
  「就是那里了。」金玬玬扬起好看的笑容,径自牵住她的小手,然后往东边
而去。
  「玬玬……」赫连妤一惊,可身子却被她拽着走,「那里是禁地,连我都不
能进去。」
  「你是少主耶!有哪个地方你不能去。」金玬玬不信邪,也不信任何的规范。
  她想做的,没人可以拦她!
  「我觉得不妥。」赫连妤连忙摆手摇头,「你不是说好要帮我的吗?怎么又
要往禁地而去?」
  「我不也说,你帮我一次,我才会帮你一次吗?」废话那么多,小心她不干
了。
  赫连妤心性单纯,长期待在鹰堡。不知人心险恶,一时之间语塞,不知该如
何回答。
  两人来到禁地时,金玬玬才发现这是一个崖山壁,然后凿了一个很大的窟窿,
外头建造了红色寒铁大门,大门还上了锁。
  大门两边站了两名卫兵,一见到她们靠近,便上前并拢肩膀,挡住她们的去
路。
  「少主,这儿是禁地,没有王的命令,您不能再靠近一步了。」其中一名卫
兵开口。
  「她既然是堡中的少主,哪个地方她不能去的?」金玬玬身边有着护身符,
瞻子大了几分,「还是你们没将她放在眼里?」
  「这……」卫兵面面相观,难得见到赫连妤四处乱晃,一时之间也不好拿规
矩。
  「所以快将大门打开,少主想要看看禁地里到底藏着什么东西!」金玬玬狐
假虎威,声音大了起来。
  赫连妤反倒畏畏缩缩的,左看右看,就怕喊来赫连枭。
  虽然赫连枭对她是百般宠爱,但有些事不是她能够插手的,他说一,其它人
不敢说二。
  「玬玬,我、我想我们还是先回去。」
  「回去做啥?我都还没有看到里面放什么宝贝!」金玬玬不到黄河心不死,
莫名被请来鹰堡受苦,好歹也要探探他们的底。
  哼哼!自她懂事以来,就耳闻沙漠之鹰的抢夺掠劫,如今若不身临其境一遍
那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那男人抢了她的五万两,没有一点贡献,真的很不人道。
  「可是……这里是禁地。」赫连妤虽然身为少主,但因从小就不管事,根本
就是一个被豢养的千金,对于赫连枭安排的事,她几乎都不敢有异议。
  「禁地也是人造起来的。」金玬玬根本不理什么规矩,她想要的,就是要得
到!
  「而规矩是我订下的。」
  匆地,她们的背后响起一道男声,让她们叽叽喳喳的讨论戛然停止。
  赫连妤身子一颤,一回头,果然是赫连枭,「大、大哥……」
  金玬玬没想到竟然有人去通风报信,这么快就引来赫连枭。
  但她还是一身傲骨,挺直身子回头望着他,「喔!这样正好,快撤下你的手
下,少主想要进去看看禁地生得怎样。」
  赫连枭瞇眸。这女人气势可真嚣张,他还没有质问她,她就自个儿开口了。
  「妤儿,是你的意思吗?」他反问一旁颤抖的赫连妤。
  「我……」
  「是她的意思没错。」金玬玬替弱不禁风的赫连妤回答,「怎样?难道里头
葳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让你待在妤儿的身边,不是要你将她当成木偶般的操控。」他不是笨蛋,
一眼就知道妤儿根本就是被这女人耍着玩。
  「我哪敢?」金玬玬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赫连姑娘才不是我的木
偶,她可是我保命的一张护身符。」
  她回呛他,就像辣椒那么有劲儿。
  很好。他挑眉。这女人几乎在挑衅他的全部。
  「玬……玬玬. 今天我不想看禁地,我们还是回房吧!」赫连妤还是第一次
见到赫连枭如此生气的模样,识时务者还是别去捋老虎胡须。
  「钦!」赫连妤会不会太懦弱了呀?明明鹰堡就是她的,她干嘛一副畏畏缩
缩的样子?
  「带小姐回房。」他眼光一使,要身后的奴仆将赫连妤带回房。
  赫连妤不敢反抗,只是离开之前,用哀怨的眸子望着赫连枭,「大哥……答
应妤儿,别伤玬玬好吗?」
  他敛眸,唇瓣勾了一抹邪美的淡笑,「我不会伤她,我保证。」
  赫连妤担心的望了金玬玬一眼,似乎想要告诉她,别再惹怒他了。
  啊!她的护身符走了。金玬玬咬咬唇,但还是两眼瞪着赫连枭。
  这是她第一次与他面对面相视,也是第一次将他的长相映入她的美眸之中。
                第三章
  赫连枭有一双特别的湛蓝眸子,长相可说俊美无俦,眸里透露着一丝邪肆与
霸气。
  这是金玬玬第一次这么清楚见到他的长相,上回在地牢因为天色过于幽暗,
才没办法将他的模样记入脑海里。
  然而,当她再认真的望着他的蓝眸时,似乎有一道回忆被悄悄牵扯……
  怪了,她是不是在很久之前,在哪儿见过他呢?
  可是任凭她怎么想,记忆却是模糊的。
  啊!她肯定在哪儿见过他!金玬玬咬牙,皱起两道眉,暗自的想要回想起那
模糊的记忆。
  她还没想起之前,赫连枭便上前,一把将她扛在肩上,带离禁地。
  「啊!」她万万没料到他竟然有如此放肆的动作,她活像是一头山猪被他扛
在肩上,完全不顾她是个姑娘家,「你你你你……」
  他不理会她的叫声,尽管引来不少旁人的侧目,他依然扛着她,回到自己的
房里。
  砰!
  回房之后,木门被他大手一挥,狠狠的关上。
  他毫不留情、毫不怜香惜玉,将她用力的丢在床上。
  「噢!」就算被摔到软炕上,也是会痛的耶!金玬玬嘀嘀咕咕的,揉着被摔
疼的臀部。
  赫连枭则是望着她呢喃的模样,那嘟起的小嘴儿如同果实般的诱人。
  说真格的,她生得极为标致、冶艳,窈窕曼妙的身材就算换上下人的粗布衣
裳,还是掩不住她娇贵的气质。
  柳眉下有着一双勾人的凤眼,粉嫩的唇瓣如同雪中绽放的初梅。
  她很美,美得教他的眼光移不开。
  十年之后,他印象中的小姑娘与面前的她并无差别,只是少去稚幼的外表,
多了女人的成熟韵味。
  不知她是否还记得当年那个被她整治的乞儿?
  但他想,以她无法无天的个性,应该不记得那年的相见。
  「喂!」她从床上坐起。这男人的性子阴晴不定,脾气说来就来,根本不将
她当姑娘家来对待,「你不知道本姑娘是镶金镶银的吗?哪能禁得你这样摔!」
  他勾起薄笑,没想到她一张小嘴总是这么喋喋不休,「等我心血来潮,将你
杀了也不痛不痒。」
  她一听,脸上的表情马上沉了下来,「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他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怕你?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她一时语塞,一会后才道:「说好我只是来鹰堡作客七天,若我在这时间内
没有回去,我爹他们肯定铲平你的鹰堡!」
  「那时候再说。」他冷哼一声,上前扣住她的下颚,「倒是你,你应该要先
担心你自己,要如何在这七天取悦我,好让你安然无恙的回去吧?」
  她倔强的拿着美眸瞪着他,「你想干嘛?」
  该不会这贼人色心大发,想要强了她的身体?
  「你觉得孤男寡女在同一间房,还有什么事可以干的?」他的声音流露出无
比的邪魅,像是鬼魅使出了魅惑之术。
  明明他的字语是粗鄙的,她却被他好听的声音牵引着走,直到他的俊颜在她
的美瞳之中放大……
  待她回过神之后,才发现他的薄唇已覆在自己的唇上。
  温温热热的,而且他的气息还喷在她的脸上。
  可恶!她第一次感受到脸红的滋味。
  下一刻,她不是乖乖的令他更加放肆,而是反咬他唇瓣一口,想要让他离开
她的唇。
  他的眉连皱都没皱,反而学起她,也狠狠的往她的唇瓣一咬。
  「唔啊!」她双手用力的推开他,食指轻抚着自己的唇瓣。
  臭男人,他竟然敢咬她!金玬玬抿抿唇,想要抿去疼痛的感觉。
  「你怎么可以咬人!」他到底懂不懂什么是怜香惜玉啊!
  他倒是好整以暇的望着她,一副她奈他何的模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
之身。」
  「你……」
  「会痛吗?」他笑着,这笑包含太多的情绪,「会痛才好,才知道别人与你
会有一样的感受。」
  她恶狠狠的瞪着他,她遇过千奇百怪的男人,就是不曾见过他这种更怪的男
人!
  男人通常分两种,一种是怕她的男人,另一种就是迷恋她外貌的色胚。
  可眼前的赫连枭,是她这辈子弄不懂的对象。
  当他的眸子望着她时,像是想要杀了她,但又会有另一种奇妙的光芒一闪而
过,有两个矛盾的情绪在翻腾。
  她不懂他,真的读不透。
  如果想杀了她,其实是一件很轻易可做到的事情。
  但他却像是一头狮子,一旦遇上猎物,必定先玩弄猎物,直至猎物断气死亡,
才会一口吞噬。
  所以他想要玩弄到她筋疲力尽,才决定要不要留她一条生路吗?
  奇了,她与他有结下不共戴天的仇吗?为什么他会露出一副对她又爱又限的
表情呢?
  「你到底想要怎样?」她明明对任何人事物都能算尽,只有这男人的心思她
猜不透。
  他欣赏着她有些慌张的表情,没想到不可一世的她,也有这副害怕的表情。
  「我只要你记住,不管你玩什么把戏,最终赢的人还是我。」他逼她与他对
眼,也逼她接受他眸中的讯息。
  想要的东西,就凭实力去偷、去抢、去争,只要你赢了,那么东西就是你的。
这是她教他的生存之道,她应该要懂。
  那双坚定的蓝眸,令她浑身一震。
  只有赢的人才有资格去支配所有人。他的蓝眸彷佛这么告诉她。
  好熟悉的感觉……
  可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她与他是否有过一面之缘?
  「下去!」下一刻,他又冷声冷语的对待她,「好好待在妤儿的身边,若她
有任何闪失,我唯你是问!」
  她一时之间被他的霸气给镇住,全身颤抖的几乎是要用爬的下床。
  直到她脚步微颤的来到门口后,她忍不住回头望了他一眼,他的蓝眸紧扣在
她的身上,流连不去。
  娘的!她暗骂一声,觉得今天真是见鬼了!
  对,这男人一定是个妖魅,要不然她为何瞧不透他眸中那抹复杂的情绪呢?
              ******
  没想到她金玬玬也有这么一天,竟然有搞不懂的前因后果。
  怪了,事情好像都不在她的掌握之中。
  她以为赫连枭下一个动作,是将她推倒在床,然后她要用尽全身力气跟他做
一场奋战。
  但他只是咬了她一口,便教她滚下去!
  赫连枭……她真的搞不懂他呀!
  回到赫连妤房里的金玬玬,心情一时还不能恢复。
  赫连妤急忙的迎上前来。
  「玬玬,你没事吧?大哥有没有为难你?」赫连妤小声的问着。
  金玬玬摇头,「没有。」
  她很想告诉赫连妤,原本她还期待他对她怎样,可这个意外却连她都吃惊。
  怪了,几乎没有男人不垂涎她的美色……除了赫连枭,他的眸里还有一丝怨
怼的光芒。
  「那就好。」赫连妤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担心的将她从头到尾审视一遍,
见到并无任何的外伤,才放下心来,「不过大哥很难得这么宽宏大量,以后咱们
就别去挑战大哥的耐性了。」
  金玬玬一听,脸沉了下来,双手按在赫连妤的肩上,「你真的想要救风塞吗?」
  「我想呀!」这是不容置喙的,她只能偷偷去地牢探望风塞,没有办法正大
光明的帮他治疗伤口。
  「那你就要拿出你的魄力来呀!」她这坏心眼的女人,不断怂恿着赫连妤要
更为坚强、勇敢一点,这样才有法子好去对付那个自大又冷血的赫连枭。
  而且她有把握,就算赫连枭再怎么冷漠,也不可能动赫连妤一根寒毛吧?
  这样她就能够探探鹰堡到底藏了多少的秘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谁救他们本来八竿子打不着关系,是他硬要请她回鹰堡作客,那就别怪她蠢
蠢欲动、坐立不安了。
  眼前有秘密却不去探索寻找答案,就像有金银珠宝丢在她的眼前,会令她手
痒、心痒。
  「那、那我要怠么做?」赫连妤拿不定主意,只能像个弱小的绵羊,必须有
只牧羊犬的导引,才有一个方向前进。
  「既然你爹以前是鹰堡的堡主,你又是接班少主,你想要的东西,就要大方
的跟赫连枭大声要。」她唯恐天下不乱般的「开导」着赫连妤,「总不能你都处
于挨打的份儿。」
  「我没有呀!」赫连妤疑惑的侧头说着,「大哥其实对我很好的。」
  「喔!」她轻笑一声,也不马上逼赫连妤决定,「对啊!赫连枭对你很好,
或许再不久之后,他就会娶你为妻,到时候风塞便死在牢房里,应该也不会有人
替他收尸。」
  「啊!」赫连妤一听,整张小脸全是惨白,「玬玬,你……这是故意吓我的
吗?」
  金玬玬耸耸肩,一副不以为意的说着,「我干嘛吓你?你不是告诉我,若没
有遇上风塞,赫连枭就会娶你吗?你想,他难道没有这么想过吗?娶你也没有坏
处呀!瞧你,生得标致,性子又温柔似水,只要娶了你,整个鹰堡都是他的,何
乐而不为呢?」
  赫连妤的心被说动了,只能无语的望着她。
  不能否认,金玬玬说的似是而非,却又让她无从拒绝。
  若是这辈子她没有遇上风塞,或许她会以为大哥就是她以后依靠的男人,但
是他们之间不会有任何轰轰烈烈的爱。
  可她对风塞不一样,她对他有满满说不出的爱意,见到风塞会脸红、会心跳
……
  金玬玬想,她大概说服赫连妤了。
  哼哼!她就不信,赫连枭未来能拿她如何!
  得罪她,哪儿也别想逃啊!
              ******
  「你再说一次!」赫连枭声音如同一座冰山,瞇起一双蓝眸,扫视着眼前两
个姑娘。
  赫连妤难得见到他这么生气的表情,生性胆小的又想往金玬玬的背后躲去,
却被金玬玬用力一推,更往前一站。
  「我……我说……」赫连妤颤着两排牙齿,眼光根本不敢直视他的脸。
  呜、呜呜……大哥变脸了啦!
  「说!」他低沉的声音带着霸道,目光还不忘扫向金玬玬.
  这妖女,又在妤儿的耳边怂恿些什么了?
  「我想要请大哥将牢里的囚犯……放出来。」事情都走到这地步了,赫连妤
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
  「给我一个理由。」他屏气,压住心中的怒意。
  「那、那个……」赫连妤咬着唇,不时回头望着金玬玬,只见金玬玬不断朝
她点头,彷佛是在鼓励她说出来。
  可是大哥的脸色好难看喔!
  赫连妤低下头玩着手指,不知道该不该再说下一句。
  因为玬玬教她,如果大哥拒绝她,她就要搬出撒手镧来。
  「说。」他尽量不吓着性子温柔的赫连妤,于是放柔了音量,「大哥在听你
说个好理由。」
  「没有理由。」赫连妤不敢说出自己已经与风塞私定终身,怕他会对风塞有
所行动。
  「没有理由?那我也没有理由放他出地牢。」他一口否绝,声音冷得如同千
年大冰山,一点都不近人情。
  「可、可是……」赫连妤见他态度强硬,最后紧闭着双眼,硬着头皮开口,
「我是堡里的少主,难道我没有权利决定这种事吗?」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箭,狠狠的刺向赫连枭的胸口。
  他就像被惹怒的狮子,目光射向一旁眼神飘移的金玬玬身上,彷佛想要将她
碎尸万段般。
  该死,这妖女进堡没有多久,就懂得怂恿单纯的妤儿了。
  他看得出来,她是故意拿妤儿与他作对的!
  她待在堡里愈久,就愈懂得往他的死穴上用力踩着。
  然而这个死穴,他无法发作,毕竟在义父过世之前,他已经发誓要好好照顾
妤儿……
  「很好。」赫连枭喜怒不形于色,敛起原本震怒的表情,反而勾起嘴角的弧
度。
  「好?」赫连妤很久、很久后才敢睁开双眸,眉间的结似乎解了开来,「大
哥答应我了吗?」
  金玬玬一听到他说好,旋即将目光移到他的身上,恰好对上他一双杀人般的
眸光。
  啧啧啧!看来她这一脚踩个正着,正好踩到他的痛处!
  她就说嘛!男人最大的痛,就是不能挑战他们的权威。如今,她使出这一招,
莫怪赫连枭会气得连生气都不知道怎么生气了。
  可怜喔!明明怒火九重天,却只能以冷笑讽刺她。
  没差呀!她又不痛不痒的,反正怒不可遏的人是他,小心肝火伤心伤肺还伤
到肝。金玬玬在心里讪笑着。
  「我可以答应你放出牢里的男人。」他一双深不可测的蓝眸,藏了无数的心
思。
  赫连妤果然还是小姑娘的心思,一下子就在原地转着圆圈,还不时发出高兴
的笑声。
  金玬玬反倒露出不解的表情,努努了小嘴,好似他答应得太快,她还有绝招
还没有使出。
  「不过你要答应大哥一件事。」他的声音不像刚刚那么冷漠,反而有一种诱
惑的意味。
  「好呀!」赫连妤几乎没有一点心机,还没问清楚,便因为风塞要被放出地
牢而高兴得昏了头。
  金玬玬翻翻双眼。这小妮子会不会太单纯了?这么快就答应降服在他的手中,
那后面还谈判个鬼!
  「把你身边这小奴让给大哥,由她来服侍我。」他的表情在笑,但是眼光却
是冰冷的。
  金玬玬一听,急忙摇头给她暗示。
  喂!可别过河拆桥。她无声的望着赫连妤。
  赫连妤迟疑一下,不敢马上开口说好。
  「大哥觉得你这次敢表达自己的意见,是个很好的第一次。」赫连枭的笑容
更柔、更好看了,「以后你想要什么,就老老实实告诉大哥,不需要别人给你意
见,导引你想要的一切,好吗?」
  「唔……喔!」赫连妤点头,「大哥。我明白了。」
  「那就听大哥的话,这小奴待在你身边也不是一件好事,她只会带坏你,大
哥再派一个更灵巧的婢女给你。」他哄着天真的赫连妤,「而且大哥不是答应你,
要放出牢里的男人了?大哥拿那男人跟你换金玬玬,成吗?」
  赫连妤有些不确定的望向金玬玬,只见她不断的摇头,可是大哥又说要拿风
塞交换……
  好心动哟!
  「但是……」赫连妤拢紧双眉,小手交迭在一起,「玬玬她……」
  「你不是说你是少主吗?应该任由你的意愿,管一个小婢的想法做什么,是
不?」他诱哄着她,笑得很温柔,「而且大哥想要她当贴身小婢,你不成全吗?」
  赫连妤拾眸,望着他一双篮眸。
  难得大哥对一名姑娘这么耿耿于怀……
  对喔!她怎么没有发现,或许大哥对玬玬有特别意思呀!
  像上次她们擅闯禁地,大哥也没有因此罚玬玬,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她懂了!
  赫连妤彷佛开窍般,舒解眉间的褶痕,想也不想的点头。
  「大哥,我知道了,我就拿玬玬交换。」赫连妤答应了他。
  什、什么?!金玬玬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反将一军,她忍不住双脚踉呛退了一
步。
  可恶!她少算了一点。
  就算赫连妤再怎么听话。她毕竟还是他的义妹……
  真是失算!
               而他——
  卑鄙啊!
                第四章
  金玬玬万万没有想到赫连枭竟然老羞成怒,而且还用了卑鄙的招式,将她与
他的关系搞得暧昧不清。
  他真的是一个双面男人。
  在她的面前一个样子,在赫连妤的面前又是一个样子。
  她到底得相信他哪一面呢?是那冷面无情的模样,还是诡计心机的这面呢?
  她,被他搞混思绪;而他,被她惹怒。
  「呃……」现在不是思考这件事的时候,因为他真的怒了。
  他让赫连妤退下之后,整个房间里只有他与她两人。
  她咽了一口口沬. 这男人表面上如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动静,却是一潭深
不见底的深湖。
  汹涌的漩涡正在他的心底翻腾,但一点也没有表现在他的脸上。
  「你……」她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他,而且此时还怒不可遏。「你你你你别过
来……」
  好吧!她承认自己欺善怕恶总可以了吧!
  「你真有本事。」他不怒反笑,蓝眸彷佛结成一层薄冰,一步步的逼近她。
  她想要逃离这令她喘不过气来的厢房,待她靠近木门时,他却使了轻功,飞
到她的身边,硬是压下她欲打开的门扉。
  砰!木门关上的声音,如同她心里的响钟。
  她的背抵着门扉,男人的气息顿时包围了她,她还想要逃,却被他收紧臂膀
围住,世界就这么小,她无处可以逃。
  「你打算做什么?」见他有杀气的样子,她忍不住一阵瑟缩。
  好呗!她承认自己欺善怕恶,遇到有危险时,还是有本能要闪远一点,总不
会笨到自己又送上前去。
  她绝对、绝对不会笨到跟他说:请你杀了我!
  她并没有这么蠢!
  他一双蓝眸彷佛看透了她的心思,那毫无感情的声音,在她的面前吐着。
  「如果我说我恨不得杀了你呢?」
  他开口说话同时,却将身子靠她靠得很近,那张俊颜就在她脑袋的上方。
  她不敢抬头,也不敢抬眸,直视的是他的胸膛,望着他银灰色的衣襟,她却
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想法。
  为何她独独就怕这样摸不透的男人呢?
  怎样形形色色的人她都不畏惧,但为什么当他真的让人摸不着头绪时,她就
像是挑战未知的神秘,令她有种错愕。
  「杀了我,你有好处吗?」她也不是被唬大的,找回自己的信心后,反问着
他。
  在鹰堡的这几天,她闲着虽然闲着,可私底下还是有去打听赫连枭是怎样的
一个男人。
  听说他杀人无数,抢夺劫掠毫不心软,对于违背他的人,通常没有一个有好
下场。
  但她挑衅他如此多次,他虽然气得冒火,却还未动她一根寒毛……
  她或许太恃宠而骄,但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她在这男人的心里,可能还有一
丝地位。
  她想,或许他明白她是金宝庄的主子,只要打听一下,就会知道其实她的身
份也不是他能惹的。
  她这样安慰自己,可是谁的势力大,就是能够为所欲为。
  「你倒是很有把握,以为我真不敢下手?」他的大掌覆上她的脸颊,修长的
指尖有着粗茧。抚过她丝滑的脸颊,还刻意放轻了力道,怕划破了她如绢无瑕的
脸蛋。
  她深吸一口气,她向来就是不知道要跟他人低头,她一直高高在上,不可能
沦落于俯首称臣的地步。
  「我不就在你的面前,君要我死,我还能赖活一刻?」她嘴巴还真硬,都这
个时候了,她还不忘反讽一句。
  他若要她死,早就赐死给她了,何必拖到现在呢?
  既然她还能活着小命,不就代表她对他还有一丝利用之处吗?
  「你是我见过最嚣张的女人。」他的指尖滑到她的下颚,倏地扣紧她削尖的
下巴。
  她的下颚感觉一阵吃痛,美眸恨恨的瞪着他。
  这男人根本不想让她死,反倒像是将她当成猎物般,一步步的玩弄她,直至
她无力反抗而自动断气。
  从没有一个人敢如此对待她,只有他——赫连枭。
  「你没想过你这倔强的个性,总有一天会让你丧命吗?」他的俊颜靠近她,
几乎快贴在她的脸颊。
  「你没听过祸害遗千年吗?我可是会长命百岁的。」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所以呢!她会活得很长久的!
  「那正好,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正好与你长命百岁。」他的声音冷冷的,却
带着一丝戏弄。
  「呸!」她轻嗤一声,「我才没那么倒霉,这辈子要与你度过。」
  「这么有把握?」他蓝眸瞇着,审视着她那张倔强又冶艳的小脸。
  她美得惊心动魄,若毫无自制的男人,早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然而她太呛,普通的男人根本无法将她吞入口……
  而他赫连枭有这本事,不但要将她吞入口,还要将她拆吃入腹!
  他蓦然低头吻住她水嫩的唇瓣,让自己的薄唇贴紧她的唇瓣。
  「唔!」她没想到这男人竟然趁她不备的时候偷袭她!
  他的舌还放肆的钻入她的唇口之内,就像灵活的蛇,钻呀钻入她的口中。
  可恶!她向来都不是什么听话的姑娘,于是下一刻,她的双手急忙想要推开
他,在他的胸口不断捶打。
  他挑眉,两手各抓住她的双手,让她的身子更能贴近他的身子。
  她这时才发现,原来男人与女人的力气有这么大的差别,他紧握她的手腕,
就令她无法遁逃。
  他充满着无限的霸气,想要的东西,他都会奋不顾身的争取。
  他的舌尖穿过她的贝齿,硬是钻入她的檀口之内,他的舌尖尝到她的粉舌,
自由的穿梭在她的馥舌旁。
  今日,他就要让她明白——
  他是如何贯彻她所教会他的事!
              ******
  王,居高临下,而且还可以把人操弄在股掌之中。
  尤其他是胜者,更可以对她为所欲为!
  他将她双手抬高,用一手便箝制了她的双腕,然后另一手则是抚着她的柳腰,
发现原来她的腰是如此的纤细。
  当他的唇硬是在她檀口内翻搅时,见她不断的反抗,他便以轻咬她的唇瓣逼
她就范。
  「唔!」她反抗愈厉害,这男人的侵略性就愈强。
  直至他的吻愈来愈深,她抗拒的力气也愈来愈少,整个气势就像消气的皮球
……
  她、她是怎么着了?他的唇就像有魔力一般,正在对她施以咒语,不但令她
全身无法动弹,还让她有种力气渐失的错觉。
  这比她惯常下迷药的手段还要更有用……
  根本不需要等待药效的时间,这瞬间,她似乎成为他的囊中物了。
  而他,蓝眸也沉陷于其中,愈来愈深邃的眸子,不放过她脸上的表情一丝一
毫。
  就算她再怎么傲、再怎么娇,她终究是一名未经事的姑娘。
  她肯定没有尝过男人的滋味吧!他瞇眸,嘴角竟然勾起一丝喜悦。
  离开她的唇后,他欣赏着她红嫩的脸颊。
  白皙的脸颊泛起红通通的红晕,如同雪地绽放的梅花,娇嫩且明显的映入他
的眸中。
  原来这女人也会害羞?
  「你……」她的舌头就像打结般,根本没有办法口出恶言,而且她第一次感
到脸颊如此火烫,就像烙了火的铁块。
  「看来你还满喜欢我的吻,是不?」他的舌还邪恶的舔过她唇瓣一遍。
  她咬着被吻肿的艳红唇瓣,最后还是硬骨头的开口,「呸!你吻我的技巧差
劲极了!」
  他眸子一黯。这女人就算见到棺材,也会如此嘴硬!
  那么他就让她知道,他是个不能挑衅的男人。
  「你这小妖女,你都落进我的手掌里了,还如此骄傲成性?」
  不知为何,明明他不曾对女人如此有耐性过,但这女人……始终如一都是这
样的个性,彷佛不知低头为何物。
  这样的她,反倒让他对她愈来愈沉迷。
  别的姑娘娇滴滴的像百合纯洁无瑕,像莲花出污泥而不染。
  只有她,像朵让人沉沦的罂粟,一尝,就贪恋了她的美……
  她的美,带刺、带呛,还带着迷惑人心的神秘。
  他记恨着十年前的她,在十年后,却也迷恋这有缺陷性格的强势女人。
  他不得不承认,原来在他的潜意识里,十年前的相遇,导致他对她念念不忘。
  是恨?是不甘愿?还是她教会他在世道上生存的方法?
  他不确定。
  但现下他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对现在的她——蠢蠢欲动。
  「你要搞清楚,天底下只有别人怕我……我不曾怕过任何人。」最后一句,
她有稍稍心虚的咽了口沬,但还是维持之前的嚣张气焰。
  「哦?」他一脸饶富兴味,彷佛将她视为娃娃般的欣赏,「那我今天要让你
明白,男人与女人之间有所不同的地方了。」
  嗄?他要教她男女之别?
  不需要吧!她自小就早熟早就知道男女之间的差别,不需要他多事来教她!
  「不需要!」她咬牙且恨恨的回答。「放开我,混帐!」
  他瞇眸,另一只大手扣住她的腰际。
  「我会要你臣服在我的身下,而且是——一、辈、子。」他狂妄的对她说着,
彷佛是立誓般。
  他要征服她的方法多得是,若她太早求饶,反倒是一件很无趣的事,她愈是
挣扎,他的乐趣愈多。
  「你作梦!」哼!这蛮子没听过士可杀,不可辱吗?要杀她不会快一点,还
想折磨她?他变态呀!
  「你可以继续再挑衅我的能耐。」说着这句话同时,他硬是扯开她的腰带,
大掌再探进她的衣襟之内。
  「你……」死色胚,他要让她臣服……为啥是扒掉她的衣服?
  「这叫做身体力行,懂吗?」他还有闲情逸致的开口说笑,大手真在她的胸
前亵衣上玩弄。
  「色胚、不要脸、下流、没创意……」她破口大骂。没想到这下流胚子只会
用此烂招,「你与庸俗的男人有什么不同?只会趁火打劫,欺负女人也只会用身
体?你……你……根本就是草包一个!」
  「这是丧家之犬的哀号吗?」他不被她的言语激怒,反倒是优闲的与她你一
言、我一句的。
  她气得不知道要用哪一国的方言咒骂他了,只能气得直磨牙。
  什么嘛!只会用男人的优势压倒她。
  「小妖女,你还有什么本事尽管在现下使出来。」他勾起邪魅的笑容。
  就像一个修行千年的魅魔,正一点一滴勾着她的魂,「要不然以后只有你对
我听话的份儿。」
  「见鬼!」她听他在唱戏!她是金玬玬耶!怎么可能会听他的话!
  「不相信吗?」他冷笑一声,接着从腰间掏出一颗小小的丹药,然后在她的
面前晃来晃去。
  「这是什么?」毒药?不,她觉得他不会这么好心,拿出一颗毒药让她一命
呜呼,肯定又想出什么烂招要折磨她了。
  「你觉得呢?」他不公布答案,刻意卖着关子。
  「该死!」她皱眉,忍不住低咒出声,「江湖烂术的迷情丹,你也敢拿出来
现宝?我才不会吃!」
  娘的,他不知道这一招是她的绝招吗?她想要让别人生米煮成熟饭,都是用
这招!
  「谁说那是用来吃的?」他冷笑一声,似乎笑她的天真。
  不是用吃的?那不然咧?
              ******
  「噢!」金玬玬哀号一声,她的身子被赫连枭反剪而过,双手被他反背捉着。
  然后她的身子被压制在床上,身上的衣裳已凌乱不整齐,少了腰带的衣服经
过挣扎的她,露出性感的香肩。
  「我还没开始,你就享受的叫起来了?」他用着暧昧的字句,接着身子压向
她的背部。
  「叫你的大头!」她是因为双手被他压制着,才痛到叫出口,「杀千刀的,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不是说过要让你臣服在我的身下吗?」他说着同时,还不忘褪去她身上
的衣物。
  没有多久,她就像躺在砧板上那块雪花花的鲜嫩肥肉,露出了大半娇嫩的雪
肌。
  一见到她的雪背上系着大红的兜绳,他的喉头竟然一紧,彷佛沙漠中炽热的
火阳,令他的蓝眸射出炙烈的光芒。
  她的美如今一点一滴的呈现在他的眼前。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面对这等的诱惑,他只想将她吞下腹内。
  可他不急,他要让她明白,谁才是赢家——可以主宰对方的一切。
  他要成为她生命中的王,让她纳为他的羽翼之下。
  「没心没肺没肝没人性的臭大鸟!」她已经老羞成怒的胡言乱语,「臭秃鹰
也敢碰本姑娘的冰肌玉肤,你真的活得不耐烦了!」
  他耳边听着她的咒骂,最后扯去自己的腰带,以利落的身手捆绑住她的双手。
  接着他将她当成一只兔子——那遮蔽她全身的衣裳如同兔毛般,全被他褪到
身下。
  她全身只剩下露出裸背的兜儿,以及那件薄短的亵裤。
  他的大手先是贪恋她的裸背,然后移到她的柳腰,最后在弹性十足的雪臀上
头流连不去。
  「你这种呛辣的个性,真是你的本性吗?」不知道他等等「玩弄」她时,她
还会不会如此跩个天高?
  「你现在回头是岸!快点放开我,等我离开鹰堡之后,我可以不与你计较这
些,从此再无纠葛。
  忍!她只要再忍个几天,她就会恢复自由身了。
  「但我却想与你一辈子纠缠。」他邪恶的说着,还不忘褪去她的亵裤。
  她感到背后一阵微凉,尤其是她的腿间,那布料不断滑至她的腿心之间,她
顿时倒抽一口气。
  娘的,他该不会想要玩真的吧?
  「你你你你……」干嘛脱她唯一的「小裤裤」?
  她要被看光光了!
  「小妖女,若我当下强要你,你恐怕尝不了我的好,不如我助你一臂之力,
让你尝尝男欢女爱的滋味。」他的大手顺利取得她的亵裤一件,拿近鼻前一嗅,
竟然还残有香味。
  啧!她果然是个妖女,不管是她自身还是她身上的一切,居然都散发着诱人
的香味。
  「放开我!」她扭着身子,想要抵抗他的动作,也想要为自己挣取逃脱的机
会。
  可无奈他身上所有的重量几乎都是压制在她的背上,她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
  他不理会她的叫嚣,丢弃那水丝的亵裤,他的右手变出刚刚那颗迷情丹,然
后再分开她的腿心……
  「唔啊……」她尖叫、大喊,却怎么也无法阻止他的暴行。
  该死的!原来迷情丹不是用吃的,他竟然把那颗小小的丹药,轻轻放在她腿
心前的凹处。再顺着细缝,一路滑至窄窒的花穴之中。
  他的指尖轻压丹药,丹药便轻易没入她的花穴,令她全身一颤。
  这个恶人……他怎么可以做这么羞耻的事情!
  「等等你就会明白,男欢女爱到底有多么让人沉沦了。」他的唇贴在她的耳
旁,邪魅的轻诉着。
                第五章
  小小的丹药彷佛颗珍珠,当金玬玬收拢双腿时,那小珠子便往花穴深处里头
挤去……
  没有多久,丹药被花穴泌出的花液给融化。迷情丹化成无数道的火焰,在她
的腿心不断的燃烧着。
  趴卧在软炕上的金玬玬,胸口间不断起伏,唇瓣吐出的气息是浑重且煽情的。
  她骂人的力气似乎成了泥,软软的,化成一道道的粗喘。
  赫连枭迭在她的背上,她细长白嫩的双腿不断踢着,令他的胯间抵在她的雪
臀间,受到扭动而摩擦着。
  他的眸光蓦地变得锐利,也变得很有侵略性。
  「小妖女,是不是想要我的抚慰了?」他的声音在她的耳旁轻诉,一只大掌
抚着她的裸背。
  现下,她的理智正在和她的情欲做拉扯,半瞇美眸的她,从齿缝中迸出话,
「谁、谁要你抚慰……」
  「不就是你吗?」他的大掌从她的裸背穿过她的腋下,很快的握住她的左乳。
  「呃……」他的鹰爪握住她敏感的胸脯,让她发出引人遐想的轻吟。「走、
走开……」
  「真是个倔强的小妖女。」他发出难得的轻笑,径自揉捏着在肚兜下的胸部。
  她的双腿之间变得搔痒难耐,还不断泌出大量的水液。
  她扭动身子的动作愈来愈大,更主动的将雪臀迎向他的腿间。
  「呵……」他像是在讪笑她的不诚实,右手穿过她的腰间,一路来到她平坦
腹部之下,「小妖女,你这里都湿了,怎还说不要?」
  她咬着唇,感受着他大掌的抚慰,令她全身起了一阵战傈。
  见她依然与情欲抗战,于是他放肆的扯去她裸背上的细绳接着左手又回到她
的乳尖上方。
  鹰爪玩弄着那粉嫩又柔软的绵团时,那悄悄硬挺的粉蕾自指爪之中露出,被
挤压得鲜艳欲滴。
  而探入她腿间的右手,则是拨弄已湿润的腿心。玉露沾湿了细发,也沾上了
他的指尖。
  他的指尖很快的滑进花缝之中,凹处间藏着的小娇蕊也敏感的硬挺凸立,如
他胯间的充血热杵,正等待他的采撷。
  她细滑的臀部,不断的在他的男根前来回磨蹭着,挑逗着男性的敏感之处。
  他压住欲火,拨弄着她凸立花蕊同时,粗糙的指尖渐渐移到不停溢出花液的
洞口。
  他的指尖轻压,花液便如压榨出来的蜜汁,滑下她的腿心中间。
  「唔呃……」她想要止住本能的嘤咛,却因为他指尖不断的撩拨,忍不住从
喉中发出暧昧的吟哦。
  「你明明很喜欢这样,为什么不肯大声叫出来呢?」他的舌舔弄着她的耳垂,
还探进她的耳蜗之中。
  她的反抗已经化成无数的呢哦,任他欺陵着她的身子,精明的脑袋早已融成
一地的泥泞,这时她才尝到,被人下药的感觉——
  只能靠身体本能的需求,她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该说她自食恶果吗?
  所以今日的报应报在她的身上了。
  他的长指轻轻没入她的花穴中,一抽一撒中,还勾出大量的花露。
  他的动作愈大,花穴之中的花液就汩汩不绝的流出。
  虽然她想要反抗,可唯一的理智已经被情欲磨光了。
  「还、还要……」她深藏在内心的直来直往性子,在这一刻表露无遗。
  她想要的,她毫不隐藏。
  那呛辣的个性,原来也是她的本性。
  他轻勾一抹轻笑,见她已经接受身体的需要,于是松开她双手的带子,让她
恢复自由。
  她一恢复自由,便是让双手支撑在软炕上,臀部贴紧他的胯间,还抬高了雪
臀。
  他不意外她这般积极的动作,感觉到她的花液湿润了整个花甬,他才决定没
入第二根长指,就怕伤了她的细皮嫩肉。
  「嗯……」她发出悦耳的娇吟,主动配合他的动作,雪臀也自动的摆动着。
  「小妖女,你的私处真是湿透了。」他的左手自她的胸脯移开,滑到她纤腰
之处。
  她的腹部似乎燃着熊熊的大火,吟出口中的娇声更是一波接着一波。
  他能感受到她的身体因为兴奋而微微颤着腰际摇摆得如同水蛇,妖娆的呈现
在他的眼前。
  他的两指突地从她的身子撤出,让她的花穴顿时失去可以止住搔痒难耐的支
柱。
  她就像崩溃般,发出无奈的呜咽声。
  她的长发已凌乱,眸子含着楚楚可怜的光芒,回头望着他。
  「别停……」她的声音带着无限的恳求,乞求他不要这么快的抛弃她。
  「如果不想要我停下动作,那就求我。」他将她的身子拉起,然后上床,接
着将她拉入怀里,让她躺在他的臂弯里。
  「求你……」她声声哀求,没有矜持。
  「小妖女,没想到你这么急着想要。」他邪魅的勾起嘴角,眸里充斥着无限
的邪气。
  她伸出手臂,勾住他的颈子。
  「给我!」她的眸里氤氲着情欲,语气非常的强硬,然而强硬之中又带着无
比的娇媚,「我想要……」
  她真的是他看过最特别的女人了。
  这个贪得无厌的小女人,他不但不厌恶,反而还想喂满她所有的欲望……
              ******
  沉沦最快的,或许不是她,而是他。
  望着她红扑扑的小脸,那欲求不满的表情,就像要不到糖吃的孩童。
  任性,却又让人怜爱。
  她赤裸的娇躯就这样落在他的怀里,大掌贴在她胸脯之下,能感受到她火热
的体温。
  那娇媚的美眸像会勾魂似的,想要他与她一同沉沦在这场情欲游戏之中,就
算有再多的自制,也会化成一阵烟雾。
  她的体温有些高得吓人,而且身上的香味因为温度的提升,反而加深香味的
深度。
  鼻前,勾人的魅惑正引诱着他。
  于是,他将她放在床上,以居高临下的傲气凝视着她。
  娇媚动人的女人就映入他的鹰眸之中,只要他一张口,便能将她的一切撕裂
入腹。
  但他竟然不舍粗鲁蛮横的对待她,大掌反而爱怜的抚着她的脸颊,然后一路
来到她的锁骨前。
  经过饱满的软丘,再来到平坦的小腹,以及细发覆着花丘上的细缝……她的
身子从头到尾都被他的大掌爱怜了一遍。
  她打了一个颤,很明白他的给予可以平抚那澎湃的情潮,等待着他导引她到
另一个未知的世界。
  他收回大手,褪着自己的衣物,眼光一瞬也不瞬的望着她的表情。
  她的双眸带着乞求与期待,乖巧的躺在软炕上,渴望他给她更多的爱怜。
  在她的眸中,他露出精壮的胸膛,胸膛上有着数不清的淡淡伤痕,彷佛在诉
说着他的强壮。
  他就像历经一切,是个从千人之中跳脱出来的霸王,身上的伤疤是他的战绩
与功勋。
  她的眼光往下移去,他毫不犹豫的褪去自己的长裤,与她一样赤裸的相对。
  那无章的黑发之下,藏着已然竖起的长物,正高张着无比的火焰,昂然在她
腿心之前。
  她的小脸一红,目光不自觉的飘移。
  他霸道的命令着,「看着我!我要你看着我这里!」他扣住她的下颚要她移
回眸光。
  她不得不移回目光,发现那吓人的火杵前端有着无数青筋冒着。
  「唔……」她咬着唇,发出无助的嘤咛。
  「想要我,就开口求我。」他粗声的命令着她。
  「求、求你……」她的骄傲已经被磨光了,只剩下无限的情潮不断在身体乱
窜着。
  「小妖女,记住我的名字……」他瞇眸望着她的娇颜,双手箝住她的腰际,
「我叫赫连枭,这辈子是你生命里唯一的王。」
  他要成为她的王,永永远远都能够控制她、驾驭她一切的王!
  下一刻,他抬起她的双腿,分开了她的细腿昂然长物对准她的花芯,粗长在
穴口来回磨蹭着。
  直到昂扬的前端沾满了水液,圆端被刷得更加骇人,硬挺得如同刚铸造好的
长剑时,他用力的没入她的花甬之中,贯穿了她纯洁的身子。
  「啊……」她随即皱紧眉,痛楚攀爬全身。
  硕端虽然没入,却还不及一半,就遭遇到她窄小洞口的排挤,暂时让他停下
推挤的动作。
  他慢慢调整两人的姿势,和深入的速度,扣住她的柳腰,才能够再前进花穴
深处。
  又热又硬的粗长被水嫩的花壁包裹。有种以柔克刚的舒畅感觉,令他不由自
主的摆动腰际。
  长铁在她的体内抽撤,又引起她全身的颤抖,她让双腿夹紧他结实的虎腰,
配合着他有节奏的律动。
  一前一后的撩弄,粗长来到最柔软的花芯之中,时而轻、时而重的撞击最脆
弱的中心。
  她的双手紧紧拥着他的颈子,怕自己无法承受他强烈的占有,然后无法控制
的被他撩拨迷乱的灵魂。
  他的动作一次比一次剧烈,席卷她的是一波波未知的情潮。
  那情潮似惊天骇浪,袭来的高浪将她的神智冲向远边而不复见。
  原本该是属于一人孤鹰的寂寞斗室,因加入了她的低吟,显得热情而又添了
一室的旖旎。
  他贪婪的索取她身体的每一分,要将她啃食得体无完肤,让她完完全全成为
他羽翼下,永远都逃脱不了的猎物。
              ******
  这一夜失控了。
  失控的隔天,在睁开美眸那刻,金玬玬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全身
上下几乎都是酸疼不已,彷佛身子不是她自己的。
  尤其是她的双腿之间,麻如被雷劈到般,还带着一丝痛楚。
  该死!她很没有气质的在心中低咒。
  待她习惯身上的酸麻之后,才发现自己趴卧在一个精壮的平坦胸膛上。
  她倒抽一口气,不用抬眸也知道自己睡在哪个男人的身上……
  就是他——赫连枭。
  臭男人!她咬着唇,恨恨的抬起美眸,正好将他熟睡的俊颜映入。
  噢!不瞧还好,这一瞧竟然让她的心跳多跳了一拍。
  可恶!她是因为体内的药效还没有消散吗?怎现下突然觉得这男人长得真该
死的好看!
  尤其他睡着的时候……根本就无害得紧。
  不成、不成,她怎一副又发情的模样,明明她现在可是很理智。
  金玬玬的心里此时爱恨交织,恨不得用双手掐死这睡梦中的男人,却又因为
他的睡相而心生诡谲的感觉……
  最后,折衷的方法,就是下床拾起一地散落的衣物穿戴。
  她毕竟还是个姑娘家,根本没有脸等他醒来,然后再见到他一副讪笑她的表
情。
  她手忙脚乱又轻手轻脚的尽量不吵醒床上的赫连枭,慌乱的套上衣物后,连
鞋都不敢穿,便急急忙忙步向门扉,想要趁他熟睡时,去找那过河拆桥的赫连妤。
  她要去找那个呆子少主,再对她洗脑——不准再丢弃她这个有脑子的军师。
  然而她的小手才刚碰到木门的栓子,腰际就被一只大手给扣住,整个人往后
一跌。
  「稍不注意,你这个小妖女又有其它的动作了。」
  佣懒的男声在她的背后响起,就像一只刚苏醒的猛兽。
  带着迷人,却又隐藏着无比危险的兽性,似乎又将她捉回自己的爪下,无法
让她真正逃离。
  该死!这两个字几乎都快要成为她的口头禅了。
  她回神之后,发现自己双脚离地,被他轻轻松松的捉着,就像一只没有抵抗
能力的小鸡,只能挥着双手,想要挣脱他的擒拿。
  「放开我!」她变窝囊了,因此舌尖也变钝了,只能喊出这无意义的字句。
  她明明知道他不会放开她的……
  「一大早就如此精神充沛,可见我昨晚没有喂饱你。」他的声音因刚睡醒,
而显得更加低沉好听。
  「你……」她觉得脸颊一阵火辣,彷佛被人拿着热炉烘着。
  他没再开口,大手直接探入她的裙下,硬是要她的双手抵在门边,然后撩起
她的裙襬,让他光裸的下半身抵在她的腿心之间。
  她不用回头也能感觉到他现下是一丝不挂,昂然的硬铁又抵在她的雪臀上。
  此刻她的神智是清醒的,因此那真实的触感落在她的腿心之间,令她倒抽了
一口气。
  可恶!他为什么要如此霸道的占有她?
  他以强硬的态度没入她的花穴,却因为她干涩的甬道,没有长驱直入,反而
放慢了速度。
  经过一夜,他知道她的敏感处在哪儿。
  他的大掌罩着她饱满的雪乳,以指尖寻找那最娇嫩的粉红蓓蕾,隔着轻薄的
布料挑拨着。
  她很明显的感受到他的热铁在她的体内不断胀大、茁壮着,比起昨晚,她清
醒的时候感觉更火热,热烫得令她的甬道本能地开始泌出水液……
  明明要拒绝他的,但他的舌尖不断挑弄着她耳旁的敏感点,他特有的气息又
包围着她……
  她就像一块蜜糖,在他的怀里逐渐融化了。
  见她的花穴开始泌出水液,于是他的大掌逐渐往她的腰际移去,扣紧她的柳
腰,让她的雪臀抬高。
  她咬着唇,不让羞愧的吟哦流泄出来。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为什么她的身体这么禁不起挑逗,这么快就臣服在他的
挑拨下呢?
  那羞人的水液就像她的理智,正一点一滴的流出她的体内。
  轰的一声,她的身体像是爆炸般,被他撩拨得毫不保留着热情。
  「唔啊……」终于,她逸出动人的呻吟。
  他的技巧令她乖得像小猫,任由他在她的体内抽撤着。
  「小妖女……」他的声音也变得?痖,胸口开始急促喘息。
  她的双手抵在门边,他激烈的动作使得木门发出嘎嘎声响。
  他就像一只饿坏的鹰,正不断侵犯着她的身体,强烈的想要再一次吃掉她。
  她的腿心流下羞人的水液,说明了她的身体此刻需要他的安慰。
  他紧贴着她的背,最后大掌抬起她的右腿,让他的硕长更能深入她的体内。
  她喘息、吟哦,配合着他前进的声响,以及木门嘎嘎的声音……
  激烈曲儿的未了,是袭来的高潮。
  终曲之后所带来的火花是炫目、亮眼的。
  那火热的圆端埋在她的体内,激射出来的种子,饱满了花甬中的花壶。
                第六章
  金玬玬心想:擒贼要擒王。
  如果赫连枭这个大王她没有办法动他,她就去踩这个大王的弱点——赫连妤。
  她要去找这个单纯却又会过河拆桥的赫连妤算帐!
  好啊!她明明这么义不容辞帮赫连妤的忙,一转头却被赫连妤给卖了,而这
一卖,就是她连两天成为鹰王爪下的玩具。
  就算她年轻貌美,又有鲜美的肉体供他玩弄,但是他真是太小看了她!
  以为占有她的身体,连她的心都能攻陷吗?
  哼!她才不会这么简单就低头的。
  失身而已嘛!又不是丢了脑袋,根本不需要她这么大惊小怪。
  是的,人都会找理由安慰自己,连金玬玬也不例外。
  她一直告诉自己失身没有关系,不是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儿,却因为这件事,
准备要找赫连妤算帐。
  趁着赫连枭今日总算要处理堡里之事,她终于能够逃离他的爪下,恢复自由
之身。
  她谁都没有放在眼里,将鹰堡的内殿当成自家灶房似的乱闯着。
  来到赫连妤的门前,她连敲门都没敲,就直接打开厢房,却发现连个人影都
没有。
  于是她又气呼呼的抓着路过的奴仆,用言语恐吓的问着少主在哪儿。
  畏于恶势力,奴仆怕挨她的拳头,只好老实说出赫连妤正在偏院,照顾着从
地牢出来的囚犯。
  好哇!没想到她这两天在赫连枭的手上受苦,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情人,
竟然将她丢之在后,大大方方的谈情说爱去了。
  哼!她金玬玬什么都不会,就捧打鸳鸯的事最喜欢了。
  她提着裙襬,大摇大摆的来到偏院,宁静的大房映入她的眸中。
  原来这儿清幽安静,真是个静养的好地方。
  金玬玬三步并成两步,来到房内,便直闯内房,正好看见赫连妤亲手喂药给
风塞喝着。
  赫连妤没想到会有人擅闯,一听到声响,马上回头瞧着。
  「啊,原来是玬玬. 」害她的心跳加快一拍,以为是大哥来捉人了,若是被
大哥看到这一幕,她肯定词穷没得解释。
  「你这没良心的小东西。」金玬玬一见到赫连妤,劈头便是开骂,「也不想
想我是怎么帮你的。你竟然敢这样光明正大的过河拆桥,你以为我不会记恨吗?
我等会儿就去告诉赫连枭,你与风塞之间的奸情!」
  赫连妤一听,小脸马上惨白,「玬玬,我没有过河拆桥呀!」
  「哪没有过河拆桥?」她瞪着赫连妤,语气非常的恶劣,「你竟然拿我与风
塞相提并论。你清醒一点,风塞在鹰堡只是个囚犯,他能帮你什么?而你、你…
…」
  她气到骂不下去了,因为赫连妤和风塞各拿着一双水汪汪又带着抱歉的黑眸
凝视着她,一副对不起她的表情。
  去他的!还真像路边小狗、小猫,正求主子原谅的表情。
  「金姑娘,对不住。」风塞半倚在床柱前,一开口便是软软的道歉,「若是
妤儿做了胡涂事,请怪罪在我身上,别与她计较,好吗?」
  金玬玬咬着自己的唇出气,粉拳原本是气呼呼的抡起,但是见到他们这幅恩
爱却又怕别人知道的画面,她的气就像火山被大石给塞住——
  根本爆发不了!
                嘶——
  末了,她的气就像大火被大水给浇熄般,她无奈的垂下双肩。
  好吧!其实她专吃软手段,他们这样装可怜给她瞧,再气下去就没品了。
  「算了!」金玬玬的唇瓣喷了喷气,彷佛想要将胸口唯一的怒气出完,「你
们的事我也不打算介入插手,反正再过个两天,就是我离开鹰堡的时候了。」
  她管他们要不要成为一对鸳鸯还是一对连理枝,统、统、都、不、关、她、
的、事!
  赫连妤脸色又一青,上前小声的开口,「玬玬,你要离开鹰堡了吗?」
  「是呀!」金玬玬将小脸拾高,傲气的回答。
  「那……」赫连妤眸里有着疑惑,「你还会再回来吗?」
  「我疯了才会想来!」金玬玬瞪了她一眼,不客气的低吼回去。
  赫连妤噤了声,好久才又嗫嚅的开口,「那、那大哥怎么办呢?」
  一听到赫连妤提到赫连枭,金玬玬莫名的就有满肚子的气。
  「你倒好,现在反问我赫连枭怎么办?」她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这蠢女人
还敢问她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我不想帮你的忙了,你就等着嫁给赫连枭了!」
  哼,真不整到赫连妤哭出来,她的气还是没有办法发泄。
  果不其然,这恐吓比什么都还有效,赫连妤双眸马上蒙上一层水雾,然后像
下雨似的,滴滴答答的滚落豆大的水珠。
  「我、我不想嫁给大哥……」赫连妤连忙摇头,然后望向风塞,「我真的不
想嫁给大哥……」
  风塞懊恼的握住赫连妤的小手,「嘘!别哭,我们再想办法,你不会嫁给你
大哥的。」
  「哼哼!」金玬玬根本就是坏心女角儿,双手扠腰的看着他们,「一个躺在
床上半残的男人,能干什么大事?这鹰堡对你来说是个逃离不了的牢笼,你只能
在鹰堡等死。」
  「我不会让风塞死的!」赫连妤抿唇,坚定的望向她,「我足堡里的少主,
我说的……大家都要听。」
  「哟!你倒好,现学现卖?」金玬玬呿了一声,这招还不是她传授出去的,
「但你的脑袋有没有想到,你迟早要嫁给赫连枭的?」
  怪了,为什么她会一直提到赫连枭要娶赫连妤的事情呢?而且说出口的同时,
她觉得自己的语气还有一些酸涩。
  赫连妤皱了双眉,拿着一双水雾的美眸望着她。「玬玬,只要你一直留在堡
里,大哥就不会和我成亲了。」
  「啥?」为啥要扯到她身上来?
  「我看得出来大哥喜欢你,才会要我把你让给他当贴身小婢。」赫连妤虽然
生性单纯,但是感情的事情她最近学会。
  「你傻了你!」金玬玬连忙否认,然而心跳却加快的跳了一拍。
  「我没有?。」赫连妤摇头,「虽然你进堡没多久,但我看得出来在大哥的
眼里,对你的感情是特别的。」
  「你——」
  「我没有骗人!」赫连妤又截断她的话,「我喜欢风塞,所以我满心满眼都
是风塞;风塞也喜欢我,因此他看我的眸光,与看玬玬你是完全不一样的。」
  金玬玬忽然觉得自己呼吸急促,完全不知该做何反应。
  赫连妤突如其来的反击,击得她连连败退。
  该死!她明明是想要报仇出气的,怎么都被姓「赫连」的反将一军呢?
  气煞她也!不玩了。
  金玬玬不知是老羞成怒,还是赫连妤的话扰得她无法思考。
  「我不想理你们了。」于是,她大摇大摆的离去。
  见金玬玬离开,风塞便握着赫连妤的小手,「不管我是不是个半残的男人,
最后我还是会保护你,对你不离不弃。」
  赫连妤莞尔一笑,小手被他的大掌握着,感觉心里踏实,「没关系,我是少
主,我不会让玬玬离开的,我知道大哥喜欢玬玬,我会让大哥娶玬玬为妻……」
  房里,只剩他们这对有情人儿低声喁语。
              ******
  小人之言不可信,尤其是一个背叛自己的娃儿的话,更是大大的不可信!
  金玬玬自偏院步出之后,脑里便是绕着赫连妤的话。
  这小娃儿说赫连枭喜欢她?
  这是不可能的事!
  他明明以玩弄她为乐,怎么可能喜欢她?她嘀嘀咕咕的自问。
  唔……她干嘛在意赫连妤的话呢?再过个两天,她就要离开鹰堡了,这几天
的沉沦只是假象,并不代表她失身又失心呀!
  尤其她根本没有忘记这男人的眸光望着她时,总是有复杂的神色。
  想起他的蓝眸,总有一幕模糊的画面在她的脑海里奔走着……但是她就是想
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事儿。
  年代肯定太久远,所以她才这般没记忆。
  那双蓝眸,她总是怀疑自己是不是曾在哪儿见过?这么冰冷,这么将生死置
之度外。
  「啊!」匆地,她撞上一堵肉墙,脚步连连后退,还衰到踩到自己的裙角,
整个身子都要往后仰。
  一只大手捞住她的腰,然后将她拉往自己的怀里。
  「你这小妖女,你在做什么?」赫连枭此时一身黑色的劲装,模样犹如黑暗
中的魔王。
  她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像受惊的鸟儿,一抬眸,便映入一双蓝色的鹰眸。
  忽然间,她的脑海里撞进一个影像——
  十年前,她在酒楼外也见过这样的蓝眸,只是后来她看那名少年自甘堕落,
才故意整治他一下,要他低头认她为主子……
  接着她将那名少年丢至大漠,要教他明白,自甘堕落的人通常都会受到他人
的欺陵。
  她原本只是想要欺负他一下,让他在一望无际的大漠感到无措,然后便会乖
乖听她的话。
  待一刻钟过去,她再回到原来的地方时,那名少年已不见踪影。她还要大家
在四周寻找着,却怎么找也找不到。
  她还记得自己懊恼了一段时间,不断挂念着那名少年的下落,不知是生是死
……
  「你在想什么?」他发现她盯着自己猛瞧,而且小脸上还有着少见的慌张。
  「唔……」她轻喃一声,蹙眉的望着他,「我和你是不是在很久之前见过面?」
  她有些不确定的问着,因为都过了那么久的时间,她根本记不得那名少年的
长相。
  是他吗?她不是很肯定。
  他半瞇着黑眸,望着她一副陷入思考的表情。
  「你想起我了?」他的声音冷冷的,似乎有种质问的意味。
  「啊?」她倒抽一口气。
  他真的是当年的那个乞儿?
  不会吧?世上真有如此巧合的事?
  「你……你真的是……」她的小嘴微张。
  「你还记得十年前被你赶出金沙城的乞儿?」他冷笑一声,她现在才想起他
吗?
  「哇!」她突然一惊,张着美眸骨碌碌的转着,从疑惑的表情转为高兴,
「没想到你居然从乞儿变成鹰堡的大王,真是教人吃惊。
  还害她当年不断为他的生死不明烦恼着。
  他挑眉。她一点都没有反省之意,还笑得出来?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呀?
  「难道你一点都没有悔过之意?」将人命轻视如同玩具。
  她有反省呀!不过时间都过那么久了,既然知道他就是当年那名乞儿,那算
在她头上的缺德事,应该也要一笔勾消了。
  「都十年了。」她早就忏悔过了呀!「不过你福大、命大,竟然被鹰堡的大
王捡回来当接班人。你应该要感谢我,为你开启人生另一扇门才是。」
  她真厚颜无耻,连这种话也敢说出口。
  「我应该要有仇报仇,讨回当年被你欺陵如狗的那笔帐才是。」他眸中迸出
冷光,语气如冰块般寒冷。
  钦!他心眼该不会如芝麻般的小吧?真记恨在心里?
  「你……记恨十年了?」她小声的咕哝。难怪他第一次见到她时,恨不得将
她五马分尸。
  「是你自个儿送上门来的」他没正面回答她,不过今天情势相反,她在别人
家的屋檐下就该低头,「别忘记你当年告诉我的那句话——不管用什么手段,只
要自个儿赢了,什么都是我的。」
  她咋舌。看来这男人小眼睛、小鼻子的。
  哎哟!她当年年纪小嘛!就不能原谅她的无知吗?
  「我又不是没有回头找你,我哪知道前鹰堡的大王动作比我快,将你拎了回
去。」她小声的解释。
  「你有回去找我?」他瞇眸,反问她。
  「当然有。」她没有半点迟疑的开口。「我那时只是要剉剉你的锐气,又不
是真的要杀你。」
  他疑视着她许久。
  不管她说的是否为实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见他不说话,她有一点心虚的咽了口沬,不过尔后她想想,他并没有吃亏啊!
  他也在她身上报复了,他还要气什么?
  哼!该气的人是她吧!
  在这同时,他的眸光移至她的背后。
  见他的目光似乎往她的背后瞧着,她忍不住问道:「你在瞧什么?」
  他将眼光抽回,移到她的身上。
  「你刚刚从偏院出来?」他的声音简直是降到冰点。
  她点头,旋即又想到赫连妤与风塞在偏院里,又连忙摇头。
  见她反复的模样,他起了疑心,「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她咬着唇,最后豁了出去,「有。」
  他的眸子一沉,湛蓝得如同深海般深邃,「我记得偏院里头,住的是囚犯风
塞。」
  他这一瞪,几乎快将她整个人结成大冰雕。
  「喔……是啊!」她搔搔头,还在犹豫着要不要为赫连妤隐瞒,但是又想到
那臭丫头为了男人竟然出卖她,她突然有点不想做好人了。
  哼,现在就让他冲进去「捉奸」好了,让一切真相大白算了!
  反正再过两天,她就要离开鹰堡了,不是吗?
  「你去见那男人?」他的眸光变得有些噬杀,似乎只要她一点头,他就要冲
进去扭断里头所有人的脖子。
  「算……是吧!」其实里头还有你的义妹!金玬玬在心里添了这么一句。
  他俊颜一变,二话不说,便跨开脚步往偏院方向而去。
  「啊!」他真的要去偏院?她上前,双手急忙拉住他的衣袖,「你要去偏院
做啥?」
  「杀了那男的。」他丢下这么一句话,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为什么要杀风塞?」她还傻傻的问着。
  「哼!」他咬牙咬得咯咯作响,「没想到他倒有本事,让你这么亲密唤着他
的名字了。」
  敢情这男人……是在吃醋吗?
  她的心跳多跳一拍,又想起赫连妤的话。
  赫连枭对她是特别的,与其它女人是不一样的。
  「你……这是在吃醋吗?」她望着他高大的背部,小声的问着。
  他身子一僵,脚步停了下来。
  「谁说我吃醋了?」他怒瞪她一眼,却不能否认心底确实有抹酸溜溜的味道
流过。
  「那为什么我只是叫他的名字,你就气得脸红脖子粗呢?」她饶富兴味的望
着他,愈是瞧他,愈发现他有趣。
  这男人真让她摸不透,竟然还有这孩子气的一面。
  「别忘了,你是我的小奴。」他用力的瞪着她,似乎想要打消她可笑的念头,
「而且你还是我暖床的女奴,在我没有不要你的那天,其它的男人休想觊觎你。」
  「你……」她才不是他暖床的女奴,「哼!我当你是死鸭子嘴硬,你要杀就
去杀他吧!反正对我而言又不痛不痒。」
  她放开他的衣袖,不打算与他争执。
  风塞又不是她的男人,她才懒得理他的生死,更懒得去管没心没肺没义气的
小丫头的儿女私情。
  她不想吃饱没事干,惹了一堆事,免得到时她又背了一堆黑锅走不了。
  于是,她转身离开,懒得跟鹰堡的人有所牵扯——
  会连衰。
  见她头也不回的提起莲足离开,他又看看偏院的方向……
  她摆明就是在戏弄他!
  该死!他竟然为了她而举棋不定。
  赫连枭暗咒一声,脚步竟然跟在她的背后。
  这小妖女……他无法抛却了。
                第七章
  哇哈哈……
  金玬玬忍不住想要大笑,今天就是她恢复自由之身的时候了。
  虽然这几天赫连枭这男人对她几乎是索求无度,但她也懒得跟他计较了。
  至少他也取悦她,互相扯平了。
  她才不会哭哭啼啼的求他一定要对她负责,她只想离开鹰堡,然后回家当她
横行霸道的千金小霸主。
  留在这儿……哼,只是被他们欺负而已。
  而且这几天她根本没有捞到什么好处,还被赫连枭那个臭大鹰吞了五万两。
她诅咒他,等她回去时,他会拉肚子拉个十天十夜变人干。
  正在收拾包袱的金玬玬,根本没有发现赫连枭正倚在木门边,望着她还轻快
的哼着小曲儿。
  看样子,她心情很好的收拾着东西。
  他答应金宝庄的人,七天之后要将她送回,而他以为……她会想要留下来。
  但是她不是他可以掌握的女人!
  其实她也没有什么包袱要收拾,只是东摸西摸,看看有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
可以摸回去……
  只可惜,什么都没有!
  最后,她的包袱只放进自己一件衣物,然后回头准备要离开鹰堡。
  只是才刚转身,她就见到赫连枭站在门口,拿着一双深邃的蓝眸望着她。
  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的动作。
  「瞧我做什么?」她嘟囔一声,「我又没拿你半分东西,只有收拾我的衣服
而已。」
  他睨了她一眼,仍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便离开门边。
  怪人。她嘟嘟囔囔的,但还是高高兴兴的离开房内,准备打道回府。
  自由了!金玬玬哼着小曲儿,似乎一点都没有离别的哀伤。
  赫连枭暗自将双手握成拳,不悦她竟然如此潇洒,彷佛不眷恋谁的便要离开。
  她明明将女人最重要的贞洁给他了,却云淡风清的不求他负责,也不哭着要
他补偿她。
  自她认出他后,她反而不再反抗他对她的索求,也不反抗他的求爱。
  她这是什么意思?因为愧疚,所以拿身体补偿他吗?直至期满,她又可以挥
挥衣袖,头也不回的离开吗?
  该死!他竟然因为她要离开,感到焦躁不已,可他却没有理由将她留下……
  他们一前一后来到门殿前,赫连妤早已在一匹骏马前等候,而且一脸忧心忡
忡的表情。
  玬玬要离开,最难过的肯定是大哥。
  赫连妤的美眸移到赫连枭俊颜上,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沉默不语。
  他的眼光已经填满了玬玬,再也没有她的存在了。她知道这是一件好事,至
少她不用嫁给大哥。
  只是当玬玬一离开,或许所有的事又要导回正轨,大哥娶她为妻的念头又会
回来了。
  所以她必须想尽办法,将玬玬给留下来。
  「玬玬,你真的非走不可吗?」见到金玬玬,赫连妤便急忙来到她的身旁,
低头与她交谈。
  「当然。」她要走的决心已定,十匹马都拉不动她。
  「为什么要走呢?」赫连妤咬着唇,疑惑的望着她,「大哥明明就喜欢你,
而你也不讨厌大哥……」
  「停!」金玬玬瞪向她,低沉的开口,「你又不是赫连枭,你怎么知道他对
我是喜欢还是恨意?如果他喜欢我,就会开口求我留下,而不是急着把我踢出鹰
堡。」
  「大哥不善言语,这是众所皆知的呀!」赫连妤忍不住为赫连枭说话。
  「你若对大哥有心,你瞧瞧他一眼,今儿个是你离开的日子,他的脸色阴沉
了一个上午。」
  「那关我什么事?」金玬玬口上虽然这样说着,眼光却偷偷瞥向他,发现他
真的板着一张好看的脸庞。「他或许乐在心中也不一定。」
  「可是你一走……大哥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不就是娶你,然后继续当堡主啰!」不知为何,当她说出这句
话时,心中竟然有一种打翻醋桶的感觉,她似乎还嗅得到那股酸味。
  是嘛!他本来就打算要娶赫连妤,她只不过是他人生中的一个过客而已。
  「玬玬……」赫连妤将她拉到一旁,再度小声的开口,「如果我求你留下来,
成吗?」
  「不成。」她瞪了赫连妤一眼,「你自己的事,休想将我拉下去一起搅和。」
  何况她一点好处都没有捞到,她又不是吃饱闲着。
  赫连妤咬咬唇,单纯的脑子不断的想出妙计,欲将她留下,「我、我是少主
我有权利将你留下来!」
  「你有那个种可以这么做没关系,我肯定会扯你后腿!」她金玬玬也不是好
惹的角儿。
  有人踩到她头上来,她可不会忍气吞声,还送上门去给别人踩。
  赫连妤的气势简直是输金玬玬一大截,她无力的垂下双肩,不过最后她突然
想到一个好法子。
  「如果你留下来帮我,那么禁地里的金银珠宝,我分你一半。」
  金玬玬狐疑的望向她,「一半?」
  「是呀,大哥将禁地看顾得这么牢,里面肯定有一堆的金银财宝,到时候我
和风塞有情人终成眷属,一定分你一半,成吗?」赫连妤不得不使出撒手镧,诱
惑着她。
  这是一笔好交易,不是吗?金玬玬瞇着美眸,盘算了一下。
  「如果你敢骗我,我也不会让你称心如意。」她认真的看着赫连妤,严肃的
说着。
  赫连妤点点头,「我不敢再骗你了。」
  「那好,我就留下来。」为了禁地那一堆的金银财宝,她决定再留下来了。
  没法子,她天生就是个小钱蜂,这辈子肯定要为白花花的银子忙碌!
              ******
  她为何又留下来?赫连枭不解。
  这女人太过我行我素,上一刻高高兴兴的要离开鹰堡,却在与妤儿交头接耳
一下之后,又将包袱丢回厢房,拗着性子说不回去了。
  她又摸出文房四宝,小手拿起狼毫笔,沾了黑墨之后,在信纸上写了几行字,
便要他将这封信送回金宝庄。
  她决定要在鹰堡住下了。
  而且她还让妤儿收回她奴仆的身份,地位与他们平起平坐,再也不用看主子
的脸色。
  在这样的条件下,她才肯留下来。
  好好好,都依她。赫连妤忙不迭的点头,还交代他要将她当贵客招待,不可
以怠慢了她。
  这……
  赫连枭看不懂这两个女人在玩什么把戏,但是看在金玬玬不走的份上,他就
没与她们计较。
  只是……她也未免太嚣张了!竟然命令他把家书送去金沙城后,便叫人送来
一盘她爱吃的小点,以及堡中最好的茗茶。
  小点配上茗茶,手上一定要有一本书啰!
  于是她就大方的在赫连枭的书柜前东翻西找,看看有没有吸引她兴趣的书册。
  钦!如果有鹰堡的账册,她肯定会读得津津有味。
  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到时候要与赫连妤分帐,一定会轻松一些。
  不过赫连枭的房里肯定没有那些东西,书柜上也只有满满的孙子兵法之类的
兵器、计略书册。
  无聊。她轻嗤一声,最后眼儿一转,转到书柜下方,有本书外皮与所有的书
本都不同,她随手抽了出来……
  春、宫、书。
  噗哈哈哈哈哈……金玬玬一拿起这本春宫书时,忍不住大笑起来。没想到鹰
堡的大王,竟然也会看这种淫书?
  就是因为她太无聊,所以就大大方方的坐在她搬来的贵妃椅上,然后大刺剌
的在他的面前,吃着小点、配着茗茶,看起淫书来了。
  赫连枭额间青筋冒出。这女人真的是嚣张到了极点。
  见他从外头进来,她自书本里抬起,还投以暧昧的笑容。
  「哈哈哈哈……」她笑得如小鸡般,不忘开口说出令人想揍她的话,「没想
到威风凛凛的大王,也会偷偷躲起来看淫书喔?」
  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年,还将淫书藏到最角落咧!
  「你……」这女人什么都不会,挑衅人家揍她最熟练,「谁准你碰我房里的
东西了?」
  她依然斜躺在贵妃椅上,娇艳的小脸没有任何畏惧的表情。
  赫连妤说他喜欢她,而且是拍胸脯的保证。
  不是她自恋,但是当她说要留下来那一刻,这男人眉宇之间的褶痕确实松了
开来。
  她想,赫连妤是对的,只是这男人的原则太多,性子也太硬,肯定不会承认
他喜欢她。
  也是啦!才短短几天,他怎么可能会承认爱上她,尤其在十年前,她还仗着
自己是金沙城的小霸王,为了逼他低头,还欺陵了他一番。
  但是这几天相处下来,她发觉他的性子除了有些别扭外,其实对她也不算太
坏。
  至少他有时候只会拿那双好看的蓝眸瞪她,还不至于小心眼的拿以前的仇恨
来凌虐她。
  不过她总觉得他瞪她,彷佛是他无声埋怨她忘记他一事……
  哎呀!多么可爱的男人。她宁可把他眸中的复杂光芒解读如此,不想将他的
心思弄得太过杂乱难懂,然后让两人的关系停滞不前。
  日子过得太无聊嘛!反正这男人都要了她的身体,她在他身上讨一点感情回
来,也不过分吧?
  所以她想,他许是喜欢她的,她就大方一点,给他爱啰!
  她仰头望着他,放下手中的春宫书,「原来你那么多的姿势……都是从淫书
而来的喔?」
  难怪,她还在想,他怎么会这么多技巧……真令她害羞!
  「你……」他被她的离经叛道搞得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回答。
  明明他的形象是座千年大冰山,只要他不说话,没有人敢接近他半步,然而
自遇上她之后,他的形象渐渐的崩毁。
  哪有一个女人会与男人谈论淫书的?只有她,金玬玬.
  「不过没想到还有其它本耶!」她从一旁拿起另一本书来,「欢爱姿势一百
式、如何让你娘子……」
  她还没有把话说完,他便来到她面前,抢去她手上的书本之后,再将她狠狠
的拉起,以薄唇惩罚着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唔……她的眼角余光还瞄到地上散落的其中一本书——
  淫艳覆雨闺中之乐……
              ******
  他粗鲁的扒去她的腰带,扯开她胸前的衣襟,薄唇用力的吻向她的胸前。
  他大手很利落的褪去她的外衣,扒得她身上只剩亵衣与亵裤,几乎快光溜溜
的呈现在他的面前。
  「你这个小妖女,为何要一次又一次的挑衅我的耐性?」他粗喘着气,在她
的胸前落下无数的齿痕。
  「唔!」她发出吃痛的声音,而他的大掌则是在她的胸缘下,双双拱起她的
双乳。
  隔着兜儿,她竟然还能感受到他双手的炽热……
  他扯去她身上的亵衣,露出两团饱满的玉乳,接着薄唇便顺延而下,经过她
平坦的小腹。
  她的每一寸肌肤几乎都快要被他吻遍了,令她的双脚有些站不稳。
  双乳被他的大掌爱抚着,她的腿心开始渗出透明的水液来,还有一种麻酥的
感觉在她的身上攀爬。
  他另一只大手则往她的玉臀而去,他坐在贵妃椅上,硬是将她往怀里一拉,
再轻松的褪去她薄料的亵裤。
  修长的长腿腿心之间,藏着脆弱的花苞,他的大手受不了诱惑的探往前进,
抚过柔软的细发,又来到双腿之间。
  「枭……」她唤着他的名,第一次带着无限的深情。
  他的身子一震,没想到她喊着他的名时,他的小腹竟然像是流过一道热流。
  撩弄她的胴体一会儿之后,他那永无止尽的欲望在腿间勃发着,抵在她的玉
臀上。
  每当她不舒服的扭动时,便会摩擦着粗长的圆端。
  他尽量忍住想要贯穿她体内的熊熊烈火,长指拨弄着她细缝中娇弱的花蕊。
  敏感的小豆就像豆芽,被指尖挑弄逐渐变硬凸立,那是她变得热情的前兆。
  「你这个坏女人!」他扯去自己的裤头,让粗长暴露在空气之中,「我要征
服你,让你明白我才是你生命中唯一的王!」
  「唔啊……」她轻咛一声,他的大手抚慰在她最敏感的部位,令她的身子忍
不住弓了起来。
  好一会儿,他的指尖沾满了不少的花露,他的大手扣住她的腰际,然后轻易
将她扶起,让她以跨坐的方式,坐在他的大腿上。
  她的双手自然的放在他的双肩,艳丽的小脸充满魅惑,美眸媚如水波,粼粼
水光的似在期待。
  「求我给你。」他瞇眸,像是想要在这时候扳回他的男人气概,以及维持他
原本的威风。
  「求你嘛……」她娇声的开口,如同猫儿般撒娇,「我想要你,好想要……」
  他一听倒抽了一口气。
  这女人上辈子肯定是个魅惑男人的妖精。
  他的大手扶住硕大,然后微微捧起她的臀部,让粗长的圆端对准她的花芯—

  虎腰一挺,长铁顺利的挤进花口之内,没入温暖的花甬之中。
  她发出舒服的声音,双手攀在他的肩上,享受着他抽撤的力道与节奏。
  「唔……你好厉害……」她不啬夸奖他的能力,蛇腰还配合他的律动摆着。
  「小妖女……」她真的是生来磨煞他的。
  为什么他会对她愈来愈没辙呢?甚至无法像初见面那般,对她冷血无情,将
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她到底施了什么媚术,让他愈来愈沉沦?
  「啊!」她轻颤着身子,双腿用力夹紧他结实的腰,让他更能往花甬深处推
送。
  他的呼吸是粗喘着,脑子随着她口中不断吟哦的浪声,开始变得混沌而不能
思考。
  沉沦就沉沦吧!
  至少未来他往最黑暗的深渊跃下时,他也会拉着她一同而去。
  他会要她陪着自己!
  因为他已经付出一切,无法从她的身上收回了。
  那就让他们一同粉身碎骨吧!
                第八章
  金玬玬在鹰堡过了快二十几天,虽然整日都与赫连枭不断纠缠,但她还是找
了机会,将鹰堡的底细差不多摸个一清二楚了。
  赫连枭被前堡主捡了回去,其实也没有过太好的日子。
  听说以前刚到鹰堡的他,每天都被前堡主荼毒,只因为要他成为双肩都能扛
的真男人。
  无理的要求是训练,将他在千人之中,选为堡中之王,然后永永远远保护着
赫连妤。
  他答允了要照顾赫连妤,这辈子对她不离不弃。
  她倒也没与赫连妤争个你我高下,毕竟彼此心中情郎不同人,也没啥好放在
心上。
  倒是他……
  金玬玬站在门殿大门前,望出门外人来人往,自成一隅的市集模样。
  她能了解赫连枭的肩上扛了无形又沉重的担子。
  原本是生死由天的乞儿,在一夕之间却变成堡中之王……
  王,说好听一点,是要对每个朝他张口又伸手的人民负责,还要抵抗外来的
侵略者。
  而赫连妤这个少主,说好听一点,只是每天会扑扑蝴蝶,在房里看书绣女红,
其它啥事也不会,就等着赫连枭供饭给她吃。
  少主如此柔弱,他就得当个王,领导鹰堡上上下下的人民。
  这样的辛苦,她岂会不知道?她也是自小就想当王,而当了金宝庄的王,她
每天就是汲汲营营于跟银子大战之中。
  她要想尽办法养活金宝庄上下的人,这样的担子虽然辛苦,但变成责任之后,
也已经是习惯。
  她想,在他的心里,如此宠爱赫连妤也是一种习惯。
  只是他应该要想到,赫连妤不再是他记忆中那个小女孩了,儿女私情总是大
过于亦父亦兄的他,他迟早要放手的……
  咦?她干嘛想这么多?她回过神,发现自己竟然满脑子都是赫连枭对赫连妤
的宠爱。
  莫名的,心情还是有一些些会受到影响。
  因为她没有去弄懂,赫连枭对赫连妤的感情,到底真是兄妹之情,还是隐隐
约约有其它情感……
  她不想去弄懂,她倔强的想着,因为她迟早要离开鹰堡,除非赫连枭哪天转
了性,愿意放弃鹰堡与她一同回到金沙城。
  不过这是痴人作梦,除非他死,否则永远不可能放弃他的鹰堡。
  瞧,她都帮他想好台词了。
  所以她只要拿到赫连妤答允给她的东西,她一定会很潇洒的离开……她想,
她应该会吧!
  金玬玬咬咬唇,不知为何,因为这些胡思乱想的想法,使得她的心情一团乱。
  她不懂这种烦躁从何而来,她总认为爱情不过是一件事,只要用理智去处理,
便用不着生离死别。
  也许是她爱情开窍得慢,也或许她自认太过潇洒自在,以为爱情其实也可以
提得起放得下。她是这么想的。
  金玬玬提起裙角,对于鹰堡的市集,她没有半点兴趣,只不过是几个小摊子
围在一起罢了,大部分都是骗小孩的玩意儿。
  于是她绕回门殿之内,打算找赫连妤,问问她何时要履行当初的承诺,再次
闯人禁地,瞧瞧里失到底有啥好宝贝。
  待她来到偏院时,只见院子里的一角,只有风塞站在其中,而且手上还捉着
一只鸽子。
  她身子一闪,旋即躲在角落,微微拢眉的望着他的动作。
  她看到风塞将一张纸条绑上鸽子的脚下,接着双手往上一捧,让鸽子飞往无
际的蓝天。
  风塞的伤好了?
  金玬玬望着风塞已能下床走动,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似乎不像以往那么严重。
  见信鸽安然无恙的飞出鹰堡之后,风塞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接着又看看四周,
发觉没人,才又回到房内。
  金玬玬皱眉,顺势望着信鸽飞往的方向,直至消失成为一个黑点之后,她才
从一旁走了出来。
  在她的眼里,风塞怎么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好似怕别人看到他这样的动作。
  「玬玬. 」赫连妤正巧端了一盅汤药,见到金玬玬来到偏院,于是出声唤着
她。
  她回头,看到赫连妤一脸幸福的模样,又疑惑的望着风塞。
  「你怎么了?」赫连妤发现她安静的不说话,于是侧着小脸问着。
  「最近……」她在想,要怎么开口,才不会让赫连妤怀疑,「你和风塞过得
很逍遥是吗?」
  赫连妤一听,小脸随即涨红,几乎就是一个小媳妇的模样。
  看来,她不用多问了,这小笨蛋已经将所有的情绪都表现在自己的脸上了。
  「风塞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赫连妤小声的开口。
  「你们打算要公开了吗?」金玬玬的语气有着试探,「风塞想到什么好妙计
了吗?」
  赫连妤咬咬唇,最后拢了拢眉,「风塞要我别急,说过阵子再说也不迟。」
  「为什么别急?」她可急了,他们拖得愈久,她真能拿到金银财宝的一半所
有权吗?
  「风塞说,至少要等你和大哥的感情稳定了。」
  好哇!到最后,她真的是他们的烟雾弹、挡箭牌!
  「那禁地之事呢?」金玬玬双手抱胸,望着这被感情冲昏头的?丫头。
  赫连妤咬咬唇,一副认真的望着她,「玬玬,我绝对不会骗你!只是你需要
给我多一点时间……不过如果你不想等,还有一个方法可以更快拿到。」
  「啥方法?」她不觉得这傻丫头的脑袋智商有比她高。
  「就是嫁给大哥为妻,成为大哥的妻子,你自然也可以进出禁地,不是吗?」
赫连妤自以为提供了好方法,天真的说着。
  「我再相信你,我就是个傻子!」金玬玬嗤了一声,最后气得拂袖而去。
  算了,她懒得去管他们的家务事了。
  靠山山倒,靠人人又倒!
  这群没情没义没信用的家伙……气死她了!
              ******
  妻子?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层面。
  嫁人这件事,她以为离自个儿还远。
  她以为只是身子给了他,便什么事都不会有。
  但是她错了,原来人只要有过相处,就会有不能把握的火花擦出,而这火花
就像星火燎原般,一旦点燃,她用再多的心思,也无法去扑灭了。
  原来这就是感情?
  夜深,金玬玬因为赫连妤的一番话而睡不着,便趁着赫连枭还没有回房,到
后院晃晃。
  不知为什么,现住只要一想到赫连袅,她整个人就会不对劲,彷佛头重脚轻,
有种昏沉沉的感觉,
  其实她明知道在鹰堡也捞不到什么好处,可是她的行为与想法却是矛盾的,
想要走,却又无法平抚那抹不甘心。
  她到底是在不甘心什么呢?
  她咬着唇,心底似乎已经有了答案,却又彻底的否绝掉,才会让她落到这般
犹豫的地步。
  哎呀!感情这事儿,怎么这么麻烦呀?她嘀咕着。感情这东西一旦陷入,竟
然没办法像数数儿一样,说一就是一。
  她烦躁的在后院闲晃着,在同时,她竟然又遇到了风塞。
  怪了,她怎么走到哪儿都可以遇到风塞?这次,她并没有躲藏,因为风塞已
经瞧见她了。
  「金姑娘。」风塞将大掌握成石拳,然后往袖中一藏。「夜深了,怎还不睡?」
  「唔……」她愣了一下,但还是望向他,「那你为何还不睡?」
  「我觉得屋子闷,所以到外头吹吹晚风。」风塞笑得无害,然而却直盯着她
的表情。
  「喔!」她淡淡回应,却发现风塞的眼光直盯着她瞧,彷佛要在她的身上看
出一丝不对劲。
  但她向来很会演戏,对于风塞那张无害的脸庞,彷佛他就像一潭深水,想要
试探必定得先涉险。
  奇了,为何在牢狱之中不觉得他有异,怎么他一出牢笼,感觉就变了?
  「夜深了,金姑娘还不回房吗?」他又扯着嘴角的笑容,更是想表现毫无异
样。
  「是要回房了。」怪了,这个鹰堡怎么每个人好像都藏着秘密似的。她撇撇
嘴,还是冷漠的做个置身事外的路人好了。
  她就摸摸鼻子,回房算了。算算时间,赫连枭应该也该回房了,她还是回去,
省得他又出来捉人。
  风塞依然扬着笑容,眼底之色平静得不易被人察觉,见她真要回房,似乎松
了一口气。
  不过今晚还真热闹,在她移开脚步回身,才走没几步,便见到赫连枭站在她
的背后。
  透过明亮的月光,她能看到他一张俊颜又结成冰山,眸子发着寒光,可以说
是一座未爆发的火山。
  该死!他该不会又误会她和风塞是相约在此吧?
  「没想到,你倒是好闲情,跑来这儿与其它男人幽会?」赫连枭上前,一开
口便是冷声冷语。
  噢!果然被她猜中了。她无奈的翻翻双眼,怎么每次都这么巧,让他见到这
令人误会的这一幕。
  「不是的。」她摇头,与他的蓝眸相对,澄澈的美眸里毫无心虚。
  但对赫连枭而言,这一切都太过巧合。
  上一次她也是从偏院步出,那时他选择相信她与风塞毫无任何关系,然而今
夜却让他巧遇这幕……
  虽然他靠近时,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对谈,但是夜已深,她又趁着他不在房里,
往这人来人往最少的地方……
  这要他怎么相信,其实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暧昧!
  「那我杀了他,我看你会不会心疼。」赫连枭冷冷的注视着她,毫无转圜之
地。
  心疼?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微微耸肩,「随你,就怕到时候心疼的会
是你。」
  是嘛!他要是杀了风塞,赫连妤肯定会心碎至死,到时心疼的不就是他吗?
  真怪,每次只要将他与赫连妤兜在一块,她的心里就好像是酸溜溜的大缸子,
散发着一股酸味。
  赫连枭拢眉。她依然还是这副无所谓的模样。
  有时候他真的掌握不住她的一切,也猜不透她任何的想法,彷佛所有的一切
都可以如此潇洒自在。
  若这是她故作镇定的样子,那么他不在乎杀了风塞,以测她的心意!
  放进她心里的那个男人会是谁?
  他会不择手段探寻她心里的那个答案!
              ******
  赫连枭是个说到做到的男人,此时他脸上的表情冷酷无情,望着院中全身被
捆绑在木架上的风塞。
  金玬玬倒是没有任何感觉,反正风塞这男人又不是归她管,要生要死她连眉
头也不会皱一下。
  不过人还是有好奇心,为何风塞被凌虐了一个晚上,连一句话都没有吭呢?
  反倒是一早,赫连枭以强硬的态度,逼着她来到前院,硬是要她观看风塞又
是一身鞭伤。
  啧啧啧……惨不忍睹。这是金玬玬唯一的感想。
  赫连枭没想到金玬玬只是啧声摇头,彷佛一点也不急躁,反而还带着看戏的
心情。
  他真的不懂她的心思。
  同一时刻,赫连妤一早便听见风塞被赫连枭绑在前院的木架上,已经一夜了。
  「大哥……」赫连妤一来到现场,见到风塞一脸苍白,唇瓣因为久未进水,
而出现微微的龟裂,「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的风塞?
  赫连枭回头一瞧,发现发现赫连妤一脸惊恐,而且眉间全是褶痕,眸中还噙
着水光
  喔喔喔!金玬玬不语的站在一旁。看来又有一场戏可以看了。
  唉!就说她不是苦主吧!
  这赫连枭还真是不老实,硬是要拿风塞开刀,然后看她吃鳖的表情。
  可惜,风塞并不是她的男人呀!
  「就说心疼的人不是我了吧!」金玬玬在一旁凉凉的开口。
  好了吧!这下子看他要怎么跟赫连妤交代了。
  金玬玬撇清关系,站离他们有一些距离。
  闪远一点,省得等等火山爆发波及到她。
  金玬玬很没有义气,一副路人的模样。
  「大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风塞?」赫连妤全身颤抖,语气全是质问。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对他?」赫连枭瞇眸,冷声的反问。
  「你……」赫连妤咬着美唇,「他做了不可饶恕的事?非得让大哥如此对待
他?」
  「他勾引我的女人!」赫连枭一气之下,脱口而出。
  耶!金玬玬一听,两道柳眉蹙了起来。
  敢情这男人是为了她吃醋?
  她望向赫连枭,不知为何,她的心情好了起来。
  「他哪有勾引你的女人!」赫连妤第一次这么生气。以前大哥说什么她都不
会反抗,如今见到自己心爱的男人被凌迟成这么狼狈,她气得全身颤抖,「风塞
和我情投意合,他不会再对其他女人动心了!」
  八卦,爆出来了。金玬玬没想到今天的戏这么好看,赫连妤终于说出藏在心
里好久的秘密。
  「什么?!」赫连枭咬牙的望着赫连妤。「你和风塞有儿女私情?」
  「对!我和他私定终身,这辈子我只要嫁给他。」赫连妤奋不顾身,低吼出
声。
  赫连枭像是受到打击般,无言的望着赫连妤,最后又望向昏过去的风塞。
  「来人!」赫连妤头一次这么强势,开口喊着一旁的侍卫,「快将风塞放下
来。」
  一旁的侍卫不敢轻举妄动,眼光一致瞥向赫连枭。
  「你、你们……」赫连妤气得跺脚,「你们忘了吗?我还是堡中的少主,你
们都不听我的话了吗?」
  赫连枭因为赫连妤这么直接的告白,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蓝眸降到冰点,他双拳紧捏,狠狠的望着赫连妤,「鹰堡还有我做主,岂容
你儿戏?」
  「可、可我是少主……」赫连妤的气势因为他的怒气,渐渐消如皮球。「大
哥你……」
  「风塞是堡里的犯人,你岂能与他私定终身!」赫连枭咬牙,双拳紧握。
  赫连妤是前堡主遗留下来的明珠,他岂会将宝贝的她交给一个来路不明的男
子!
  「为什么不能?」赫连妤咬着唇,见众人不理她,她跑到风塞身旁,将他护
在身后,「我喜欢他、我爱他。我不像大哥你这般无情冷血,连爱一个人都不敢
承认,也不敢付出。」
  「你!」赫连枭为之气结,「把小姐关进房里,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她踏出
一步!」
  一旁的奴仆不敢怠慢,立刻上前将赫连妤左右开弓架住。
  「大哥,放开我!」赫连妤求着他,眼泪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
  金玬玬看到这一幕微微的挑了眉,然后往前一站,「为什么你不成全他们?」
  他上一刻还说她是他的女人,这下风塞与赫连妤有一个好结果了,他应该要
高兴不是吗?
  还是……其实他的心里喜欢赫连妤比较多,然后日后想要大享齐人之福?
  女人的小心眼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对感情很爱自我臆断。
  「这里轮不到你开口说话!」赫连枭回头,低吼一声。
  金玬玬哪能容得下这口气,她毫不畏惧的瞪着他,「如果轮不到我说话,表
示你爱的人就是赫连妤,是吗?」
  若是这样,那么她马上二话不说的离开鹰堡。
  「住口!」他因为她这句话而更加光火,「你应该好好检点你的私德,再来
质问我。」
  金玬玬倒抽一口气,她的私德是清清白白的,可被他说的像是个红杏出墙的
女人。
  要不是因为他,她才懒得插手他们的家务事。
  而他这种前后不一的态度,彻底的惹怒她了。
  好!既然他要如此无情,那么她金玬玬也不会再手下留情了,毕竟她从来也
不是什么好人!
  金玬玬懒得和他争辩,与他错身之后,来到赫连妤的身边,「走,先回房。」
           这次她不帮赫连妤都不行——
  因为她、怒、了。
                第九章
  金玬玬一气之下,这几天都没回赫连枭的房里,也刻意避开他,整日陪在赫
连妤的身旁。
  风塞依然被捆在木架上,受着风吹日晒的日子。
  至于赫连妤则是被软禁在房里,彻底与风塞隔开,每天以泪洗面。
  只有她还能自由行走在鹰堡之内,不过她不顾外头卫兵的阻止,硬是要到前
院见风塞一面。
  月光落在风塞的脸上,他身上有着多处的鞭伤,衣上充满干涸的血迹。
  时至三更,由于四周没有人顾守,金玬玬恁是大胆的来到前院,出现在他的
面前。
  「醒醒。」她脸色凝重的望着他。
  风塞听到有人呼唤,于是幽幽的睁开黑眸。
  「金……姑娘?」他的喉咙发出干涩的声音。
  「你还想装可怜装多久?」金玬玬的美眸似乎一眼就看透了他。
  风塞一愣,最后扯扯嘴角,「我不懂金姑娘的意思。」
  「最好你不懂。」她刻意压低声音,就怕引来他人,「上回我在偏院见到你
用信鸽传信。」
  当下,他的双眸瞠大,无语的望着她。
  「所以我知道你还藏了一手。」她的直觉一向很准,她的直觉告诉她,风塞
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那时她没有拆穿他果然是对的,让他留了一手,就是在等像今日这样有派上
用场的一天。
  「我……」
  「你别跟我东扯西扯,我要你说实话。」她瞇眸,口气非常的狠绝,「如果
你是真心爱赫连妤,你应该知道你已经没有后路可以退了。」
  若非赫连枭惹怒了她,她还真的不想介入这场风波。
  她觉得从头到尾最倒霉的就是她了!
  莫名其妙被捉进鹰堡凌迟二十几天,不知是赫连枭玩腻她还是觉得赫连妤比
她重要,他竟然敢指着她的鼻子骂她的私德不检点!
  好!她这个人什么都不会,就记恨最会。
  赫连枭说她私德不清不白,那么她就要让他知道,惹虎、惹熊,就是不能惹
到她!
  「原本我是想不动声色的带走妤儿。」风塞见自个儿精心的计划在最后一刻
毁了,只好全盘供出。
  「鹰堡只能进、不能出,你应该明白这点。」他想要带走赫连妤除非用飞的。
  「鹰堡有处禁地。」风塞吐出这秘密,「那禁地其实是一条密道,是通往鹰
堡外头。」
  「那又更天真了。」她一步步的逼近风塞,一句话又堵死他,「你要带着一
个天真又毫无贡献的累赘翻过一大片沙漠?」
  她想,不到半天,这两个人肯定被晒成人干。
  「当时与我一同的老奴,已经回北都带了兵马要来救我,只是我为了妤儿,
暂时要他们按兵不动,等我的暗号再来接应我们。」风塞敛下黑眸,淡淡的解释。
  她挑眉,开始选择信任他。
  「那你现在要怎么做?」她好整以暇的问着,原来这男人心如城府,不如他
外表那般无害。
  反倒是赫连枭,一副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危险,然而一旦了解他,才发现他处
处有破绽。
  风塞苦笑一下,开口,「金姑娘认为我现在能做什么呢?」
  精心计划已久的蓝图,在这一刻全毁了。
  他的生命不重要,然而答应与妤儿要一同过着神仙眷属的日子,也在这时破
灭了。
  「我帮你。」她不啰唆,直接道出自己心底决定的事。
  他猛地又抬头,眸中似乎燃起了希望。
  「不过……」她的语气顿了一下,凝视他一会儿之后才道:「你得先告诉我,
你的身份为何?」
  他沉默一会儿,衡量一下现在的情势。
  如果他再不老实告诉她一切,那么有可能这次就是他的死期;他若诚实回答,
或许今天他又可以大难不死。
  「我是北都的四皇子。」他供出自己的底细。
  皇子?!金玬玬稍稍吃惊一下,但随后又恢复镇静。
  「告诉我,要怎么与你的兵队联系?」她脑筋动得快,大概知道要怎么运筹
帷幄了。
  「他们正在东沙的百里之外等候。」他依然毫不隐瞒,不知为何,他竟然不
怕她背叛他。
  或许他在赌,赌赢了,妤儿就会是他的了。
  「我要怎么使唤他们?」她已经想到要如何让赫连枭尝到败阵的滋味了。
  「象征我身份的玉佩,我之前送给妤儿当作订情之物,见物如见我的人。」
他想,他与妤儿的幸福,就赌在这一码了。
  金玬玬问完一切,然后再盯着他,「我帮你,你必须付出代价,你答应否?」
  「我答应。」他想都不想,马上点头答允。
  「很好。够干脆!」她的嘴角满意的扯了一个弧度,「现下我需要你的配合。」
  「我还有那能力吗?」他苦笑,她已经见到他的狼狈了,不是吗?
  「有。」她展开笑颜。看来老天爷也是站在她这一边的,「努力让自己活着。」
  因为再过不久,她要把鹰堡搞得翻天覆地!
              ******
  金玬玬向赫连妤拿了风塞赠送的玉佩之后,便找上赫连枭。
  她一来到他的面前,毫不犹豫的朝他开口,「我要离开。」
  赫连枭一听,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她避他避了这么多天,今天来见他,就是想要离开鹰堡?
  「我、要、离、开、鹰、堡!」这男人是故意装没听见,还是要刁难她?
  她还赶着去「招兵买马」,然后一起围铲他这个暴君!
  「这是你的决定?」他的蓝眸望着她,原本该是冷漠无情的性子,却在此时
动了摇。
  他的声音多了一份眷恋,语气变得莫名低沉,彷佛在压抑一些什么东西。
  「对。」她抬头挺胸用力的点头。
  「你如果踏出鹰堡大门,你永远也休想再进来。」如果她还是坚持决定要离
开他的世界,那么他不强留。
  因为他没有办法抛弃他的城堡,毫无顾忌的追随她的脚步。
  他的肩上还担着要饱上百张口的责任。
  哼!他敢恐吓她?她可不是被吓大的。
  「我知道。」她也不想再进鹰堡,反正下次会是他步出自己的地盘,主动跟
她求合!
  「那你还要走?」他的声音似乎有一些软化,又更加?痖许多。
  「非走不可。」再不走,她不知道风塞能支撑多久。
  他听着她那该死轻快的回答,在剎那间,他想要紧紧的箝紧她,让她永远都
无法飞出他的世界。
  「若我强求你留下呢?」他又问。
  「除非你成全赫连妤与风塞,要不然永远都不可能。」她以认真的语气回答
他。
  反正她若不能走出大门,她还有禁地那条通道可以离开。
  他爱的人是她吗?
  如果是她,那么他应该要选择对的那方才是。
  「没办法。」他拢眉,冷冷的望着她,「风塞无法给妤儿幸福,也无法保护
她!」
  「那你就能让赫连妤一辈子幸福吗?」她没想到他如此固执,到现在还以为
她真只是个暖床的小奴?
  她不要!
  她是人人捧在手上的宝儿,不想成为他眼里挥之即去的破鞋,她也只想当他
心中的唯一呀!
  「我答应义父要照顾她。」他望着她含怒的美眸,竟然开口解释了,「她是
我的义务、我的责任,除非有更好的男人出现,否则我不会把她交给一个不能保
护她的男人!」
  她听了之后,双手握得死紧。
  他好样的!赫连妤他不能抛却,却可以将她置之度外,然后玩弄之后就任由
她自生自灭?
  「谢谢你让我明白,原来我在你心里,比不上你的责任和义务!」她冷嗤一
声,决定等等去撂一群兵队回来,她肯定要毁去他所谓的责任和义务!
  「你……」明明不是这样的,然而他到口的话却说不出来。
  他想要留她下来,永远待在他的身边。
  但是他知道她不愿意,因为她不是属于他城堡之一……
  「我现在就要走。」金玬玬瞪着他,语气也如同寒冰般,「如果你要强留我,
就一剑杀了我。」
  她不高兴了,直接走大门出去。
  他若敢动她一根寒毛,她也认了。
  他望着她挺直的身子,却没有追上去,只是双手紧握成拳,一脸痛苦。
  她走了,也一并带走了他所有的知觉,令他的人生形同一片荒寂的沙漠……
              ******
  金玬玬一出鹰堡,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东边沙漠。
  离鹰堡百里处有人驻营,她拿着风塞的玉佩上前,要百人军队听于她的命令。
  一下子,事情有了扭转,她成了百人军队的军师。
  为了保风塞的命,她决定兵分二路。
  一半的军队则是往鹰堡的大门驻守,先引起赫连枭的注意之后,接着另一半
的军队跟随她由密道而行,将赫连妤与风塞救出。
  她的计划很完美,前锋军队果然引起赫连枭的警戒,所有人几乎都前往城门
集合。
  她让后勤军队守在密道外,只带几名身手矫健的士兵前往,然后用了极端的
方法,埋了炸药将那道寒铁门给炸了。
  轰隆隆一声之后,她在尘灰之中出现。
  后面的士兵一一接上,与前锋军队集合,而她则是往赫连妤的闺房而去。
  混乱里,当然没有人会注意到她的行动,直到她来到赫连妤的房外,她身旁
的士兵立刻撂倒守在赫连妤门外的奴仆。
  「玬玬!」赫连妤在房里听见一阵嘈杂,一见到金玬玬进来,连忙迎上前,
「外面发生汁么事了?」
  金玬玬冷笑一声,「打仗了。」
  她早说过了,别把她惹火了,一惹火,她铲了这个城堡都没问题。
  「是官兵吗?」赫连妤紧张的问着,「大哥呢?风塞呢?」
  「你只要闭嘴跟我走就是了。」她拉着赫连妤的小手,一同步出房外。
  赫连枭人在前哨,接获禁地被炸毁一事,因为禁地离赫连妤的厢房很近,他
怕赫连妤出事,于是回到门殿里,想要保护赫连妤。
  没想到他却见到金玬玬与赫连妤在一块。
  他又惊又喜,金玬玬怎么会突然回来呢?
  「玬玬!」他忍不住脱口唤着。
  金玬玬原本想要从禁地离去,却因为这一声叫唤,令她停下脚步回头。
  他还来不及靠近,身边保护她的北都卫兵便将她们两人围在中间,誓死保护
她们。
  赫连枭执剑,以为她们被敌掳走,于是二话不说的上前要救她们。
  「别伤他!」金玬玬一见他靠近,急忙开口。
  赫连枭听金玬玬这么一喊,脚步一顿,眸里全是难以置信。
  「你背叛我?」他声音干涩的问道。
  金玬玬咬着唇,最后点头,「对。」
  她是背叛他,所以选择成全风塞与赫连妤。
  「你……」他没想到她如此老实,那软调如同利剑般的割着他的心,令他第
一次深深感觉到何谓心碎。
  「我要杀了你们!」赫连枭像是着了魔,满眼全是肃杀之气,凝视着她。
  「大哥,不要!」赫连妤摇头。
  「你连我也要杀吗?」金玬玬将赫连妤往自己的身后一推,然后走出圆圈之
外。
  她不顾众人的呼喊,毫不畏惧的来到他的面前。
  「对,我是背叛你。」她不顾他执剑朝她而来,直到剑锋倏地停在她的胸前
咫尺,她连眼都没有眨一下,「但我是成全赫连妤与风塞。这些军队全是风塞的,
他拥有一切可以保护你义妹,你现下应该可以成全他们了!」
  「你……」
  「你为何不放手,让赫连妤和风塞双宿双飞呢?」她敛下美眸,质问的口气
有些酸涩。
  不要让她忙到最后,结果却是教她最心痛的答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瞠大蓝眸,低声嘶吼。
  「因为我不想要再看你自欺欺人,去背负你一点都不想背负的责任。」她澄
澈的美眸望着他,眸里没有任何的畏惧,「你不爱赫连妤,你只是放不下这个责
任,但是风塞愿意代替你,取代保护赫连妤的重责大任,甚至堡里大半的百姓,
风塞也愿意带他们回北都。」
  他握剑的大手,有些微颤。
  「剩下大半的百姓,你可以带着他们一起,与我回金沙城我愿意安排他们的
……」
  「住口!」他当下吼如雷声,「你为什么要如此支配我的人生?十年前这样,
十年后也是这样。」
  她一愣,没想到他的反应竟是这么激烈。
  「十年前你不让我当个不起眼的乞儿那么我便爬到这地位让你瞧;如今,我
什么都有了……你为什么要任意妄为抢夺我的一切?」他恨恨的问着。
  她知不知道他若一无所有,他就没办法随心所欲,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
  包括她!
  那么拥有她,又成为遥不可及的梦想了。
  如果他随她回到金沙城,她会不会哪一天又嫌他一无是处,将他赶离她的身
边呢?
  「你想要的,我可以给你。」她沉着声,小手也握成粉拳。
  「你不要的呢?」他挑眉反问她,然后讽刺的道:「是不是再任意把我丢弃?」
  「不会。」她想也不想的回答,「这辈子我不会再丢弃你,因为我想要和你
一辈子在一起。」
  他别想逃,因为她这时才明白,原来她的爱已沉陷太深。
  因为太过执着,于是她一直对他的一切纠葛不清。
  她的话,如同大石般落进他的心湖之中,荡起了激烈的水花,而且还沉甸甸
的压在他的心上。
  她想要和一无所有的他在一起?
  这是真的吗?
  原本抵在她胸口的长剑,逐渐向下滑去。
  他根本杀不了她!他的心,早已沉沦在她的身上,尽管她霸道的主宰了他的
一切,他就算有再多的恨,也无法胜过对她的爱。
  「枭,快叫你的手下停战,这是一场没必要的战役。」她迎上前,张开双臂
环住他的腰际。
  终于在此时明白,原来在他的心里,她才是他的最爱。
  铿!他手上的长剑落在地上,清脆而响亮。
  战争,早就结束了。
  因为他再怎么铁石心肠,也会因为她,而融化成千千丝丝的柔情。
  他伸出大手将她搂进怀里,在他怀里的人儿却不安的动了动。
  「不要!」
  尖叫声是从他怀中的人儿发出的,他回头时,见到一名老者正拿起弓瞄准他
的方向。
  当下,他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保护怀里的女人。
  老者弦上的箭如同烈风般朝他的方向射来,他怀中的女人却灵巧的从他的羽
翼之下逃脱,张开双手护在他的面前。
  唰!
  那箭,钻入了她的胸口。
  血,如同妖花般。在他的眼前绽开一朵又一朵,她的身子无力的瘫软,往他
的怀里坠去……
                第十章
  仇恨的心结,一天不解,永世成为心中剌。
  偷袭赫连枭的老者,便是跟在风塞身旁已二十四年的师父,他是为了报风塞
被凌迟的仇,才会射出这一箭。
  可这一箭却被金玬玬挡了下来,贯穿了她的胸口。
  当下,她血流如注,无法支撑那突来的疼痛,便昏厥了过去。
  赫连枭接住她的身子,他如同暴怒的狮子雷吼,执剑便要老者的命,但是他
孤军无法奋战,还被士兵团团围住,无法动弹。
  直到风塞撑着最后一口气来到现场,一见到金玬玬躺在血泊之中,才命所有
人退下。
  这仇——结大了。
  误会——也大了。
  原本金玬玬的用意是想要靠风塞的军队压住赫连枭的土匪手下,却没想到两
方的人马真的打起来。
  不过还好她有交代不准伤及无辜百姓,因此两方的人马大都只受伤,直至金
玬玬受伤,为了要治她的伤,赫连枭才一声令下,停止了这场无意义的战争。
  风塞本来要带着赫连妤离开,但是赫连妤见到堡中的人都受了伤,又见金玬
玬因伤重昏迷,她最后还是选择留下。
  赫连枭原本要杀了风塞,然而赫连妤护在他的身前,她坚决的表情,令赫连
枭如同见到金玬玬那毫不犹豫的模样。
  最后,他能怪的只有自己……
  如果当初他不要那么极力反对赫连妤与风塞在一块,是不是今天就不会有这
么大的风波了?
  千金难买早知道。
  金玬玬身受重伤,昏迷了三天。
  这三天,赫连枭随侍在旁。
  赫连妤也难得扛起堡里的责任,与风塞商量一下,互相合作照顾那些受了伤
的侍卫们。
  而伤了金玬玬的老者,心生过意不去,最后向他们老实说出前因后果。
  原来金玬玬进攻鹰堡,目的不是要铲灭鹰堡,而是知道赫连妤肯定抛弃不了
堡里的所有人,与风塞一同回北都。
  于是,她打算事后,让风塞带走赫连妤,也要一并接受堡中愿意跟随赫连妤
而去的人民。
  剩下其它愿意追随赫连枭的,换她将他们带回金沙城。
  反正她庄里都一堆吃白食的家伙了,再多几个人,也没有差到哪里去。
  然而她的计划才实现一半,她就昏迷不醒。
  还好飞出去的箭力道不强,偏离最危险的心窝,所以只是失血过多。
  不过伤口引起发烧,令她陷入昏睡,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玬玬……」赫连枭坐在床前,大掌握着她白嫩的小手,望着她熟睡的模样。
  须臾,他的大手抚向她的玉额,探探她的体温是否正常,然后再帮她换上湿
巾。
  他怕高烧又引起伤口的恶化,所以丝毫不敢有闪失的看顾她。
  三天了,她一直昏昏睡睡的。
  大夫说她今日的情况有些好转,高烧也渐渐退去,但就怕又会突然恶化。
  「嗯……」床上的人儿幽幽吐息,疲倦的美眸微微张开。
  她一掀开眼帘,便见到赫连枭坐在床前,眉宇之间全是解不开的忧愁。
  「你……没事吧?」她一醒来,第一件想起的,是有关他的事,「后来……
你有受伤吗?」
  「我没事。」他握紧她的小手,连连摇头。
  「嗯!」没事就好。她动动身子,却扯到伤口。
  噢!原来有事的人是她!
  她吃痛的皱着眉,五官就像小笼包般的皱在一起。
  「怎么了?」他急忙将她扶起,让她舒服的躺在他的怀里。
  「原来我受伤了……」她记起来了,也记起凶手是个老头。
  不是说好照计划进行吗?那个老头为什么要这样偷袭她?等她伤好了,她肯
定要风塞为他的手下,付出一笔不少的代价!
  「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他声音干涩的问着,蓝眸有着无限的忧虑。
  「为什么我不这么做?」她有气无力的反问他。
  「我……不值得你这样牺牲……」他想要维持一贯的冷漠,但是扶住她双肩
的大手却激动的放不开她。
  「值不值得付出,是我自己的事。」她咬着红唇,美眸含怒。
  「但是等你的伤好,妤儿就会随风塞而走,有不少人要跟着她往北都发展,
留在我身边的人,只剩几十人……」他,不再是王了。
  他只剩下自己的力量保护她,其它的,什么都没有了。
  「那又如何?」她无力的回应,「还有我留在你的身边啊!」
  他一听,轻攫住她双肩的大掌微微一颤。
  「你还愿意陪在我的身边?」尽管他真的一无所有了?
  「不然呢?」她勉强调个舒服的位置,正好对上他的蓝眸,「但是我还有金
宝庄要管理,我需要你帮我。」
  她应该要用强势的态度,逼他留在她的身边。
  可是一想起他之前的内心怒吼,说她任性妄为的支配着他的人生,让她有些
心虚。
  她可以「稍稍」改变自己的脾气,以软调的语气求他与她一同回到金沙城。
  「跟我一起回到金宝庄,好吗?」她的小手轻抚着他的俊颜,轻声问着。
  「你不会嫌我一无所有吗?」他享受着她丝绒般的爱抚,「我以后再也不是
什么霸主、鹰王了。」
  「可是如果你愿意的话……」她小脸一红,还别扭的咬咬唇瓣,「你可以娶
我为妻,至少……你还有我。」
  这样她会不会太肉麻了?
  不过肉麻归肉麻,这男人……会娶她吗?
  还是他还在犹疑?
  难不成他有另外一个想法?
  「你愿意嫁给我?」他又惊又喜的问她。
  「你不想娶我吗?」她嘟着小嘴问着。「你该不会想要跟赫连妤一同去北都?」
  他一愣,最后摇头,「我对妤儿只是兄妹之情,代替义父照顾她,如今我见
到风塞有保护她的能力,我应该可以卸下这个责任了。」
  「想通了,是吗?」
  他点头,「想通了。」
  她窝在他的怀里,轻声道:「那等我下一次醒来,你就要向我求婚,知道吗?」
  「嗯!」他的大掌轻覆在她的脸颊,「你快休息,等你醒来,我会向你求婚。」
  于是,她安心的闭上双眼。
  等到下一次她醒来,他和她就会共度一辈子。
              ******
  金玬玬休息近十天,才得以下床走动。
  这时,赫连妤与风塞也准备起身要离开鹰堡,一同去北都生活。
  金玬玬来到广场,要和他们辞别。
  风塞一见到她被赫连枭扶着,于是牵着赫连妤的小手迎上前。
  「大哥、玬玬. 」赫连妤一扫之前的阴霾,脸上漾着幸福的笑容,「今天我
就要随风塞离开了,大哥和玬玬若有空,记得来北都找我。」
  「臭丫头,我可是很忙的,要也是你回来见我们。」金玬玬忍不住轻笑,这
丫头还是一样单纯得紧。
  赫连妤咯咯的笑着,「大哥,谢谢你这几年的照顾,我知道我一向软弱无能,
让你背负爹爹留下来的责任,让你历经这么多的打打杀杀……」
  「妤儿……」赫连枭摇头,一点都没有抱怨的意思。
  「如今,堡中的百姓几乎都要随我们到北都生活,大哥,你就别挂念他们了,
以后就由我和风塞照顾他们。」赫连妤深情的望向风塞,扯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请大哥不要担心妤儿。」风塞对他改了称呼,「日后我会好好对待妤儿,
像大哥对妤儿的保护,还有给她无止尽的爱。」
  这深情的承诺,打动了赫连枭,他的眸光不禁移向金玬玬.
  他想,他对她的爱,也是永无止境的。
  他相信风塞的话!因为他与风塞对眼的时候,那抹坚定不移的眸光一直散发
着眷恋,似乎恨不得昭告天下自己对赫连妤的爱情。
  「嗯!」他点头,上前拍拍风塞的肩膀,「我相信你会给妤儿一个幸福又安
定的生活。」
  风塞点头,看来赫连枭是承认这段恋情了。
  赫连妤娇羞的窝在风塞的身旁,看着赫连枭与风塞和平的相处,总算让她心
中的大石放了下来。
  「金姑娘,是大的功臣是你,不知道我要如何谢谢你?」风塞双手拱拳,好
脾气的问着。
  「赫连妤的五万两聘金不能少给。」金玬玬一开口,便是好大的款项,「还
有,你那个老师父伤了我的事,看在我们是旧识上,帮你打个折扣,就两万两吧!
不过为了你们的喜事,取个吉利的数字,久久长长,再多添个两万两——长长久
久。」
  风塞脸没绿,他身后的老师父脸倒是先绿了。
  「这……」
  「值得。」风塞阻止老师父开口,没有加以考虑的点头答应,「待我回北都
之后,会将聘金与医药费一并献上。」
  「君无戏言。」这是她这个月来心情最好的一天了,「也别以为你逃回北都
就可以赖帐,我见不到帐款,会派人去收款。」
  「哈哈!」风塞忍不住大笑。这金玬玬真的是他遇过最特别的女人了。
  他们互相打过照面之后,就要上路回到北都。
  赫连妤又与他们交谈几句,便让风塞抱上马背,接着一同坐上坐骑,离开鹰
堡。
  金玬玬的小手被赫连枭的大手握着,柔白的掌心还能感受到他的体温,而且
厚实的触感,让她心底踏实不少。
  她想,这辈子只握住他的手,也是一种幸福。
  而这样的幸福,是无价的!
              ******
  金玬玬知道这一仗,自己是打赢了。
  自己的幸福自己争取,她贯彻始终。没有一丝犹豫。
  而且她说有一天要铲平这鹰堡……虽然没有做到,但至少她减少了赫连枭肩
上的担子。
  他可以不用死守着誓言,然后去过着自己不喜欢的生活。
  她要归还他的人生,弥补十年前那荒唐横行的自己的错。
  不过人可以改变个性,却无法改变天性。
  到最后,她还是强硬要带他回金沙城,也一并带回堡中一些愿意跟随他的兄
弟们。
  才短短一个半月,她就收服沙漠之王,而且还让他对她疼爱有加。
  两人兜了这么一大圈,她才明白到——原来他是爱她的!
  尤其她受伤的那几天,他几乎是没阖过眼,就怕她的伤口恶化,甚至在她的
耳边告诉她——如果她下地狱,那么他也会追随她一同堕落。
  耶!为什么她不是上西方极乐世界,而是下地狱?那时,她不满的在心里咕
哝着。
  好吧!在外人的眼中,她确实也不是什么好人。
  那就让她坏到底吧!她想要的人,是不会在她的手中溜走的!
  「你会不会后悔?」今天,是赫连枭与她一同回到金沙城的日子。她望着牵
着骏马的他,轻声的问着。
  他摇头,嘴角有着温柔的笑意。
  心底那块沉寂的冰块,因为她的出现,早已融化成无限温暖的潮流,在他的
心里不断流动。
  她给他的一切虽然是震撼的,但是结果却总是不忍伤他。
  她对他的好,并没有时时放在嘴上,而是用身体力行来明白告诉他:她不会
伤害他。
  到最后一刻,他差点失去她时,才悟出这样的道理。
  她的所作所为虽然激动奋进,可是每一步的前进,却都还顾虑着他。
  她比他还要更懂自己——他不爱赫连妤,却无法抛下她自寻幸福,于是她主
动成全赫连妤与风塞,向他证明,其实这世上不只剩下他才能保护赫连妤,其它
的男人也可以保护赫连妤。
  就算成全了赫连妤,她也让赫连妤明白,这堡中的责任不只背负在他的肩上。
  于是,她要求风塞要负责照顾鹰堡的百姓。
  她用心良苦,她心思慎密,然而她却很少跟他人解释。
  「不后悔。」他上前,将她一把捞起,然后让她坐上骏马背上,「这辈子只
要陪在你的身边,永远相守相许。」
  她笑咪咪的望着他利落的上马。
  他将她纳入怀里,让她舒服的窝在胸前,听着他平稳的心跳。
  相守相许,是个不错的提议。
  「我爱你。」她主动告知他,她爱上他了。
  原来,爱情并不如她想象中那般潇洒自在,爱上了,永远都没有法子说放就
放。
  他的薄唇扬了一个好大的弧度,将脸庞移到她的耳旁,「原谅我的迟钝,我
在你爱上我之前,就已经爱上你了。」
  「没关系。」她回头,软软的语调从她的小嘴吐出,「你可以用一辈子的时
间,来向我证明你有多爱我。」
  他一双大手围绕在她的腰际,两人的身子贴紧,心与心之间根本毫无距离。
  未来还很久。
  他想,会在某一天向她证明——
  他真的很爱她。
  而现在,他们要展开新生活了。
  他与她初识在金沙城,最后他又与她回到金沙城。
  原来十年前,老天爷就注定了他们一辈子的缘分了。
  这辈子,他们会幸福的彼此相随!!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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